吴皓轩团队的彩排总算在一种平静的氛围中结束了。
他们一下台，整个后台都无形中松了口气。
然而，事情还没完。
他的经纪人，一个穿着干练套装、表情精明的女人，立刻找到了现场导演，开始就刚才彩排的细节提出一连串的要求。
“导演，刚才那个追光，皓轩觉得角度有点问题，显得他鼻梁不够立体，能不能再调整一下？”
“还有C位那个升降台，升起的速度能不能再慢零点五秒？我们皓轩有个甩头的动作，太快了会影响效果。”
“伴舞刚才有个队形，第三排左边那个，好像挡了皓轩零点几秒的镜头，这个得改……”
“另外，皓轩对耳返里监听的声音混合比例有点意见，人声能不能再大一点？”
要求提得又快又密，听起来似乎都是为了最终舞台效果更完美。
但每一个细节的调整都需要灯光、道具、舞蹈、音响等多个部门的配合，显然会大大拖慢整体进度。
导演的脸色有点勉强，但还是保持着专业态度：
“好的，王女士，您说的这些我们都记下了。
不过现在时间比较紧，后面还有很多老师等着彩排。
您看这些调整，我们是现在马上弄，还是等联排的时候再统一精细调整？”
王女士眉头一皱：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们皓轩后面还有好几个通告，时间很宝贵的。
而且这些问题不解决，会影响他接下来的排练状态。”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等着彩排的艺人团队脸上都露出了些许不耐的神色，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顶流的咖位和背后的资本摆在那里。
现场是会拍摄一下花絮的，如果让粉丝知道有人在背后蛐蛐他们的偶像哥哥，指不定给你网报一顿。
这些小品和舞蹈团队人微言轻，只能在心中骂几句。
现场导演没办法，只能拿起对讲机，开始协调各个部门优先处理吴皓轩团队提出的要求。
整个彩排流程被迫中断，灯光师重新调试，舞蹈指导忙着和伴舞沟通，后台陷入一阵忙乱的停滞。
要不是台里为了观众人数多来个小百万，不然导演绝对不会惯着他。
许言和宋知意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幕。
许言心中感慨了一句：真是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
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只不过是以牺牲所有人的时间为代价。
宋知意倒是很淡定，仿佛早已见怪不怪：“常规操作，有些团队会觉得，提出足够多的要求，才能显得艺人够大牌，够被重视。”
“这重视的成本可真不低。”许言摇摇头。
他想起自己刚才彩排，生怕给人家添麻烦，全程配合，有问题也是商量着来。
但许言的小心谨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毕竟是李东海推荐来的，总归是要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这样一来，以后有什么节目，台里的导演就知道，李主任推荐的人靠谱，招来准没错。
等待变得漫长而无聊。
许言看到旁边几位乐队老师也在休息，便主动走了过去。
“几位老师辛苦了啊。”许言笑着打招呼，态度谦和。
乐队老师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你也辛苦了。”
反正闲着无聊，许言就和乐队的人随意聊了几句，商业互吹了一波。
另一边，吴皓轩团队则占据了休息区最好的位置，助理们忙着递水、补妆、扇风。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的调整似乎才告一段落，彩排流程得以继续。
但被这么一耽误，后面的时间明显紧张起来，每个节目的彩排时间都被压缩，气氛变得更加匆忙。
终于轮到宋知意上台彩排了。
她的流程就高效得多，和导演组沟通简洁明确，走位精准，演唱更是无可挑剔，一遍过。
几乎没提任何额外要求，只是对音响老师确认了几个关键点的混音效果。
整个过程专业、利落，赢得了幕后工作人员们默默赞许的目光。
等宋知意下来，后面的彩排又因为时间问题出了点小混乱。
导演组不得不宣布休息半小时，让大家吃点东西，稍后再来一遍联排。
许言和宋知意领了台里提供的盒饭，找了个没什么人的消防通道门口的楼梯间坐下吃饭。
这里相对安静，能暂时逃离那喧闹压抑的氛围。
“总算能喘口气了。”许言打开盒饭，叹了口气：“这彩排比我想象的累心多了。”
坐在楼道吃饭，不免让许言想到前世在地球当社畜的日子。
宋知意小口吃着青菜，闻言看了他一眼：
“习惯就好。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时候比的不是谁个人能力强，而是谁团队更会‘争取’。”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许言扒了口饭，忍不住吐槽：
“把排场，可惜，排场和唱功不成正比啊。”
宋知意明白他的意思，接话道：
“资本包装出来的商品，稳定性总是差一点。
所以团队才需要在别的地方找补，显得他‘值’那个价。”
“精辟！”许言深表赞同：“宋老师，还是你看得透彻。”
宋知意继续淡淡地说：
“在这个圈子里，尊重幕后工作人员的人，往往能走得更远。
他们今天可能只是个乐手、灯光师，明天也许就在某个重要项目里有了话语权。”
“这我信。”许言点头：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再说了，大家出来工作都不容易，互相尊重是基本的。”
两人相视一笑，便继续吃饭。
“你刚出道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吗？”许言好奇地问。
宋知意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怀念的笑意：
“那时候我才21岁，跟着组合跑通告，更多的是紧张和懵懂。
记得有一次上一个户外综艺，游戏环节需要下水，经纪人提前没沟通好。
结果我们几个都穿着不方便的打歌服，硬着头皮跳下去，妆全花了，头发贴脸上，狼狈得要死。
但还得对着镜头笑。现在想想，也挺有趣的。”
许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笑了：“看来哪一行新人都不容易啊，不过你们那至少是凭自己本事上去的。”
“也不全是。”宋知意摇摇头，如实说道：
“那时候竞争也很激烈，也需要公司和团队去争取资源，女团和男团一样，都是需要资源去堆砌的。”
两人一边吃着简单的盒饭，一边分享着对圈内各种现象的观察和吐槽，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又亲近了几分。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工作人员开始喊人准备联排。
许言和宋知意收拾好餐盒，站起身。
“走吧。”许言活动了一下肩膀：“再联排一次就可以回家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想要回到公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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