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雨终于歇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肖飞的手腕己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他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陈默坐在旁边的矮凳上，手里转着那座奖杯，金属的光泽在晨光里流转，像揉碎的星子。
“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太弱了？”肖飞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打场比赛把手弄成这样，还得靠你们掩护。”
陈默停下转奖杯的手，把奖杯放在他没受伤的手边。“你忘了最后那波绕后？没有你的马超，我们守不住高地。”他拿起肖飞的手机，点开赛后回放，刚好停在马超枪出如龙的瞬间，“你看，这一枪扎得有多准，连解说都喊破音了。”
肖飞的脸有点发烫，别过眼看向窗外。天边的云被染成了粉紫色，第一缕阳光正从云缝里挤出来，给湿漉漉的窗台镀上金边。“那是陆然的不知火舞先控住了人，阿哲的伽罗输出够狠，刘磊的张飞吼得够响。”
“那你怎么不说，是你忍着疼把线带到对方高地的？”陈默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总把功劳推给别人。你啊，就像这奖杯，看着冷硬，其实内里烫得很。”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陆然端着早餐走进来，吉他背带在身后晃悠。“醒了？刚好，队医说这粥得趁热喝。”他把碗放在桌上，又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音乐盒，“粉丝送的，说是能缓解疼痛。”
音乐盒打开，转出一圈小小的芭蕾，响起的旋律竟是他们决赛时唱的那首战歌。肖飞听着，突然笑了，指着音乐盒说：“这旋律，陆然你弹错了三个音。”
陆然挑眉，把吉他往沙发上一放：“哦？那你弹对一个我看看。”
肖飞刚想伸手去够吉他，就被陈默按住了。“手不想好了？”陈默把粥推到他面前，“先喝粥，陆然的错，等你手好了再罚他弹一百遍。”
刘磊和阿哲也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全是粉丝寄来的。“你看这个！”刘磊举起个等身抱枕，上面印着肖飞比赛时的帅照，“还有这个！”他又掏出个钥匙扣，是缩小版的奖杯模型，“粉丝太会了！”
阿哲打开手机，翻出个视频：“你们火了！昨晚夺冠的热搜挂到现在！评论区都在说‘战神马超带伤carry’！”
肖飞看着那些礼物，听着视频里粉丝的尖叫，突然觉得手腕好像没那么疼了。阳光越爬越高，透过窗户落在抱枕上，照片里的自己正举着枪，眼神亮得惊人。他想起比赛时的疼，想起被陈默捂住眼睛的瞬间，想起队友们的呐喊，原来这些碎片拼起来，就是大家说的“战神”吗？
“对了，”陆然突然弹了下吉他，“主办方说要拍夺冠纪录片，等会儿就来拍采访。”他冲肖飞眨眨眼，“准备好怎么说你的‘战神事迹’了吗？”
肖飞刚想摇头，就被陈默打断：“就说……”陈默顿了顿，看向窗外那缕越来越盛的阳光，“就说，我们五个人，像五滴水，分开了会蒸发，聚在一起才成了能托住船的海。”
采访时，摄像机的镜头对准肖飞，提问的记者眼里闪着期待：“肖飞选手，很多粉丝说你是‘忍痛夺冠的战神’，你怎么看？”
肖飞握紧了没受伤的手，目光扫过身边的队友，他们眼里的笑意和晨光一样暖。“我不是战神。”他认真地说，“我们队里没有战神，只有五个互相托着的人。就像雨停后的阳光，不是突然亮起来的，是云先让了路，风先停了脚，我们才看见的。”
镜头转向陈默时，他正把玩着那座奖杯，阳光落在他指尖，和奖杯的光融在一起。“他说得对。”陈默的声音温和却坚定，“你看这奖杯，棱棱角角都磨得光滑了，不是一个人磨的，是我们五个人，一起在雨里、在风里，互相打磨出来的。”
陆然拨了下吉他弦，清脆的音波混着晨光漫开来。“所以啊，”刘磊抢过话筒，笑得一脸灿烂，“你们别只夸肖飞！夸我们五个！夸我们这坨互相托着的‘海’！”
阿哲笑着补充：“还要夸夸粉丝送的音乐盒！止痛效果一流！”
全场都笑了，笑声里，阳光终于越过窗台，铺满了整个休息室，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五段紧紧缠在一起的线。肖飞低头看了看缠满纱布的手腕，突然觉得，那些疼都不算什么了。因为他知道，这片托着他的“海”，会陪他一起等纱布拆掉，等手腕痊愈，等下一场雨来，再一起把阳光盼出来。
就像此刻，雨停了，阳光正好，他们五个，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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