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陈默的首播间准时亮起。暖黄的灯光打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与白天在训练场时的凌厉判若两人。
“晚上好。”他调试好麦克风，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屏幕上瞬间涌进密密麻麻的弹幕，带着熟悉的热络。
【默哥晚上好！今天还带飞吗？】
【蹲一个五排！昨天那波翻盘太爽了，求回放！】
【前排围观默哥操作，顺便问一句，小满妹妹今天来吗？】
陈默笑了笑，点开好友列表：“今天还是老阵容，小满他们在路上，等会儿五排冲分。先 solo 几把，热热身。”
他随手点开匹配，选了个操作难度极高的英雄。指尖翻飞间，屏幕上的角色如入无人之境，走位、输出、技能衔接行云流水，不过十分钟，就以绝对优势拿下首胜。
【！！！默哥这手速，单身多少年了？】
【这英雄我练了三个月还没入门，默哥居然能玩得这么丝滑】
【对面心态怕不是要崩了，全程被吊着打】
正打着第二局，门被推开，林小满探进头来，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我带了奶茶！”
肖飞和阿哲跟在后面，一人手里抱着个披萨盒，嚷嚷着“饿死了”。小周最后进来，默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游戏界面。
【！！！是活的小满妹妹！】
【肖飞哥又抢镜！手里的披萨看起来好好吃】
【人齐了人齐了！五排速通！】
陈默暂停游戏，接过小满递来的奶茶，插好吸管递回去：“先喝着，等我打完这局。”
“好嘞！”小满捧着奶茶，凑到他屏幕前看操作，时不时发出小声的惊叹，“哇，这波反杀太帅了！”
等陈默结束战斗，五人迅速组队。肖飞一边啃着披萨，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今天目标，必须帮小周打上王者，他卡在星耀三好久了。”
小周推了推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急。”
“急！怎么不急！”阿哲拍了下他的肩膀，“咱们队不能有星耀仔！”
弹幕被他们的互动逗乐，礼物特效也开始断断续续地飘起来。
游戏开局很顺利，陈默的打野节奏依旧强势，小满的辅助总能精准地预判他的走位，及时提供视野和保护。肖飞的射手在阿哲中路的支援下，发育得顺风顺水，小周的边路也稳扎稳打，很快就建立了优势。
打到中期，对方突然改变策略，针对起小周的边路。连续两次被抓后，小周的心态有些崩，操作也开始变形。
【小周别急啊！稳住！】
【对面辅助太阴了，老是蹲草丛】
【默哥快去帮边路！】
陈默看了眼小周的状态，在语音里说：“别慌，我来了。小满，跟我走。”
他操控英雄从野区绕后，小满的辅助紧随其后，精准地用技能控住对方突进的刺客。小周如梦初醒，及时跟上输出，一波漂亮的反打，不仅挽回了劣势，还顺势推掉了对方的边路二塔。
“漂亮！”肖飞在语音里欢呼，“小周牛逼！”
小周长舒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感激：“谢了，默哥，小满。”
“谢啥，一家人。”小满笑着说，声音甜滋滋的。
弹幕里一片“和睦”“温馨”的夸赞，礼物也刷得更勤了。陈默看着屏幕上滚动的祝福，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他想起刚开首播时，首播间里只有寥寥几十个观众，大多是认识的朋友，如今却能有这么多人一起分享游戏的乐趣，这种感觉很奇妙。
五排连胜到凌晨，小周顺利打上王者。肖飞兴奋地把披萨盒举到镜头前：“庆祝小周登基！今天的披萨我请客！”
【肖飞哥大气！】
【小周终于摆脱星耀仔称号了哈哈哈】
【默哥今天状态神勇啊，感觉没人能挡】
陈默摘下耳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早点休息。”
“明天继续！”小满挥了挥手，“晚安啦，大家！”
关掉首播，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咀嚼披萨的声音。肖飞和阿哲还在讨论刚才的战局，小周在一旁默默收拾着桌子。
“默哥，”小满突然开口，递给他一张纸巾，“你今天好像有点累，是不是没休息好？”
陈默接过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还好，可能是昨晚睡得晚了点。”
“那你回去早点睡。”小满叮嘱道，眼里带着真切的关心。
等送走他们，陈默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点开后台数据，看着今天的首播收益和粉丝增长数，心里五味杂陈。这条路走了这么久，从最初的无人问津，到如今的热闹非凡，支撑他的，除了对游戏的热爱，更多的是身边这些人的陪伴和屏幕那端素未谋面的支持。
他拿起手机，翻到母亲发来的消息：“今天看了你的首播，打得真好。别太累，按时吃饭。”
陈默笑了笑，回了句：“知道了妈，你也早点休息。”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晚风吹进来，带着夜晚特有的清凉。远处的楼房亮着零星的灯火，像散落的星星。
他想起刚接触首播时，母亲是反对的，觉得“不务正业”。后来看到他的坚持和一点点的成绩，才慢慢松了口，甚至会偷偷看他的首播，在家族群里跟亲戚“炫耀”儿子的首播间有多少人看。
“会越来越好的。”陈默轻声对自己说。
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带着笃定的信念。就像今晚的五排，有配合，有失误，有鼓励，有欢笑，最终朝着目标一步步靠近。首播如此，人生大抵也是如此。
他关上窗，转身走向卧室。明天还有新的首播，新的挑战，新的故事要写。而他，己经做好了准备。
灯光熄灭，房间陷入黑暗，但那份因陪伴而生的温暖，却像窗外的月光，悄悄在心底扎了根，带着破土而出的力量，等待着新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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