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的到来，让沈府前厅的气氛更加凝滞。
沈敬之连忙起身迎客，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承渊啊，快坐快坐，一路辛苦。”
柳氏和沈若薇也收敛了姿态，尤其是沈若薇，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陆承渊，脸上泛起红晕，连呼吸都放轻了。
陆承渊却没落座，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桌上的联姻帖子，语气依旧冷淡：“婚期定在三月初六，黄道吉日。陆家会派人来打理嫁妆，沈小姐只需安分待嫁即可。”
“安分待嫁？”沈清辞忍不住开口，“陆少将，我刚才己经说过，这婚我不……”
“沈小姐。”陆承渊打断她，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军人特有的不容置喙，“你我皆是世家子女，联姻不是私事，是两个家族的责任。你若执意闹脾气，丢的不是你沈家的脸，还有陆家的。”
“我不在乎脸面，我只在乎我自己的人生。”沈清辞昂着头，像只倔强的小兽，“陆少将战功赫赫，想必最懂‘自由’的可贵，为何要逼我做不愿做的事？”
陆承渊眉峰微挑，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自由”二字。他见过太多名门闺秀，要么娇弱怯懦，要么工于心计，像她这样首白顶撞、敢谈“自由”的，倒是第一个。
“自由？”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在这乱世里，世家子女谈自由，未免太天真。你以为拒绝联姻，就能摆脱沈府？柳夫人和沈二小姐，会让你好过？”
沈清辞心头一震——他竟然知道沈府的内宅事？
柳氏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连忙插话：“承渊说笑了，我们姐妹情深，家里和睦得很。”
陆承渊没理她，继续看着沈清辞：“嫁给我，至少你能脱离沈府的内斗，安安稳稳过日子。至于其他的，你我互不干涉。”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剖开了现实——她在沈府，不过是柳氏母女的眼中钉，就算不联姻，也迟早会被她们算计得一无所有。
沈清辞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肉里，却没让自己露怯：“陆少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用一场婚姻，换沈家的支持，再把我圈在陆府，眼不见心不烦。”
“是又如何？”陆承渊坦然承认，“各取所需罢了。你帮我稳住沈家，我给你一个安稳的住处。这笔买卖，不亏。”
两人唇枪舌剑，谁也不让谁。沈敬之看得心惊胆战，生怕把陆承渊惹恼了，连忙打圆场：“清辞，别胡说！承渊也是为了你好。快，给承渊倒茶赔罪。”
沈清辞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陆承渊：“我不会赔罪，也不会安分。陆少将若娶了我，往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清静。”
陆承渊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笑：“我倒要看看，沈小姐能掀起什么风浪。”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对沈敬之道：“细节我让副官来对接，告辞。”
脚步声远去，前厅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沈敬之气得指着沈清辞：“你给我滚回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沈清辞没反驳，转身走出前厅。
寒风卷着梅花瓣打在脸上，她却觉得心里比脸上更冷。
陆承渊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乱世里，她的倔强，似乎真的不值一提。
可她不想认命。
回到房间，她从暗格里拿出《新青年》，翻到那篇《敬告青年》，指尖在“自主的而非奴隶的”这句话上反复。
或许，嫁给陆承渊，离开沈府，未必是绝境。
至少，陆府的天，比沈府的，要宽一些。
她眼底闪过一丝微光——既然逃不掉，那就闯一闯。陆承渊想让她安分，她偏要让他看看，她沈清辞，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http://www.220book.com/book/XLE8/)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