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栽赃不成反丢了脸,老实了没两天,就又开始折腾——这次是催着沈清辞去陆府“认门”,美其名曰“提前熟悉婆家规矩”,实则想让陆府的长辈看看沈清辞“不懂事”,给她添堵。
沈清辞心里清楚,这是柳氏的算计,却也明白,去陆府是迟早的事。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去看看,陆府的水,到底有多深。
出发那天,沈清辞没穿柳氏准备的、过于艳丽的衣裳,只选了一身月白色的素雅旗袍,配了一串简单的珍珠项链。她不想让陆府的人觉得,她是个靠衣饰撑场面的娇小姐。
到了陆府,管家早己在门口等候。陆府比沈府大得多,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军阀世家的威严。院子里种着不少松柏,寒风一吹,松涛阵阵,更显肃穆。
“沈小姐,老夫人和夫人在正厅等着您。”管家恭敬地引路。
沈清辞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脚步沉稳。她能感觉到,沿途下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打量,也有几分轻视——想必柳氏早己在背后说过她不少坏话。
正厅里,坐着两位妇人。上首的老夫人头发花白,穿着深色的锦缎衣裳,眉眼间带着几分威严,想必是陆承渊的祖母;旁边坐着的妇人,容貌端庄,气质温婉,应该是陆承渊的母亲,陆夫人。
“晚辈沈清辞,见过老夫人,见过夫人。”沈清辞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语气不卑不亢。
老夫人抬眼打量她,目光锐利:“不必多礼。坐吧。”
“谢老夫人。”沈清辞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姿态端正。
陆夫人倒还算温和,给她倒了杯茶:“清辞,一路辛苦。早就听说沈小姐是个有主见的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听着是夸赞,实则带着试探——想必陆承渊己经把她当众拒婚的事,告诉了家里。
沈清辞笑了笑,接过茶杯:“夫人过奖了。晚辈只是不想做任人摆布的棋子,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老夫人和夫人海涵。”
老夫人冷哼一声:“姑娘家,太有主见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陆家娶儿媳,要的是安分守己、相夫教子的,不是只会耍脾气、谈自由的。”
果然,老夫人对她意见不小。沈清辞不慌不忙地回道:“老夫人说得是。只是晚辈觉得,安分守己不代表愚笨盲从,相夫教子也不代表失去自我。如今乱世,女子若一味软弱,只会任人欺负。晚辈虽不敢说能帮陆少将什么,但至少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她的话不软不硬,既承认了老夫人的话,又坚持了自己的立场。
老夫人没想到她这么能说,脸色沉了沉,刚想再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副官的声音:“少将,老夫人和夫人在正厅见沈小姐。”
是陆承渊回来了。
沈清辞心里一动,抬眼看向门口。
陆承渊穿着军装,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显然是刚从军区回来。他看到沈清辞,愣了一下,随即走到老夫人和陆夫人面前行礼:“祖母,母亲。”
“承渊,你回来了。”陆夫人笑着点头,“正好,你和清辞聊聊,我们娘俩去后厅看看晚饭。”
她显然是想给两人创造独处的机会,也算是变相帮了沈清辞一把。老夫人虽不情愿,但也没反对,起身跟着陆夫人走了。
正厅里只剩下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你怎么来了?”陆承渊先开口,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些。
“柳姨催着我来认门,说是熟悉规矩。”沈清辞如实回答,“老夫人好像不太喜欢我。”
“她老人家思想守旧,你别往心里去。”陆承渊走到她对面坐下,“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说得很好。”
沈清辞有些惊讶:“你一首在外面?”
“嗯,刚回来,怕祖母为难你,就没立刻进来。”陆承渊看着她,“没想到,你自己能应付。”
他的话里带着几分赞许,沈清辞心里微微一暖:“总不能一首让你帮我。以后在陆府,我得自己站稳脚跟。”
陆承渊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场联姻,或许真的不是负担。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小巧的玉佩,放在桌上:“这个你拿着。”
沈清辞拿起玉佩,玉佩温润,上面刻着一个“陆”字。
“这是陆家的信物,有了它,府里的下人不敢随便刁难你。”陆承渊解释道,“祖母那边,我会去说。你不用勉强自己讨好她,做你自己就好。”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淌过沈清辞的心底。她抬头看向他,认真地道:“谢谢你,陆承渊。”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
陆承渊喉结动了动,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别开脸道:“举手之劳。晚饭在陆府吃,吃完我让副官送你回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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