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暗洞的缝隙斜斜照进来，在沙狼衣襟上那朵小黄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薇薇扶着他往洞外走，他左肩的布条己经被血浸透，每走一步都微微皱眉，却硬是没哼一声。
“再忍忍，前面就到绿洲了。”林薇薇从背包里掏出哥哥留下的药箱，里面的止血草和仙人掌汁还带着清晨的潮气——是她昨晚在暗洞里按哥哥的方子提前备好的。
沙狼“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翻飞的指尖上。她正小心翼翼地将捣碎的草药混着仙人掌汁调成糊状，动作专注得像在完成什么神圣的仪式。他突然想起昨夜她冲出来时，眼睛亮得像暗洞里唯一的光，那瞬间，他觉得左肩的旧伤好像都没那么疼了。
走出暗洞，外面竟是一片豁然开朗的绿洲。潺潺的溪流绕着一片芦苇荡，几只水鸟扑棱棱飞起，惊碎了水面的倒影。林薇薇扶着沙狼在溪边坐下，刚要解开他的布条，就被他按住了手。
“我自己来。”他声音有点闷，耳根却悄悄泛红。
林薇薇挑眉：“怎么？怕疼？”
沙狼别过脸，耳根更红了：“不是。”嘴上说着，却还是松开了手。
布条解开的瞬间，林薇薇倒吸一口凉气。伤口比她想象中深，旧伤叠加新伤，皮肉外翻着，还沾着沙砾。她赶紧舀了些溪水，用干净的布轻轻擦拭，动作放得极慢：“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沙狼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发顶。阳光穿过她的发丝，在她脸颊上投下浅浅的绒毛，他突然觉得，被草药蛰得发麻的伤口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芽。
“好了。”林薇薇首起身，看着他肩上那层绿油油的药糊，满意地点点头，“这方子果然管用，哥哥诚不欺我。”
沙狼抬手摸了摸肩上的药糊，指尖触到一片微凉，像是她刚才吹过的气还留在那里。他忽然想起墨影叼来的那朵小黄花，伸手摘下来，笨拙地往林薇薇发间插：“这个……谢礼。”
花茎有点硬，他试了好几次才插进她的发辫里。林薇薇愣了一下，伸手摸到那朵花，突然笑出声：“沙狼，你插歪了。”
沙狼手忙脚乱想重新插，却被她按住：“就这样吧，挺好看的。”
他看着她发间歪歪扭扭的小黄花，突然觉得，这片绿洲的晨光，好像都落在了她笑起来的梨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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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边的芦苇荡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墨影瞬间警惕地竖起耳朵，低低地吼了一声。沙狼立刻将林薇薇拉到身后，手摸向腰间的弯刀——那里空空如也，弯刀昨晚落在了打斗现场。
林薇薇却按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别怕，是自己人。”
芦苇分开，走出来的是个背着药篓的老婆婆，手里拄着根拐杖，看到林薇薇时笑了：“薇薇丫头，可算找着你了。你哥让我给你送点伤药，说你八成会闯祸。”
林薇薇脸一红：“婆婆，我没闯祸……”
“没闯祸？”老婆婆眼睛一瞪，“昨晚秃鹫帮的人被打跑，动静都传到十里外的镇子了，你当我老糊涂了？”她说着，视线落在沙狼肩上的药糊上，突然笑了，“你哥这方子，当年还是我教他的呢。”
沙狼突然站起身，对着老婆婆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谢谢您。”
老婆婆被他逗笑了：“谢我干啥？要谢就谢这丫头吧，她为了给你找草药，昨晚在暗洞里摸了半宿，手都被石头划破了。”
林薇薇赶紧把手背到身后，却被沙狼一把抓住。他摊开她的手心，几道细细的划痕还泛着红，显然是被尖石划的。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些晒干的花瓣，小心翼翼地撒在她的伤口上：“这是止血的，墨影找到的。”
花瓣带着淡淡的清香，落在伤口上凉丝丝的，一点也不疼。林薇薇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片绿洲的风，好像都带着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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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看着他们，突然叹了口气：“你哥当年啊，也总为了给我采草药，把手划得乱七八糟……”她从药篓里拿出个陶罐，“这是你哥让我带的蜂蜜，说是你爱吃的。”
林薇薇接过陶罐，打开盖子，清甜的香气立刻散开。她挖了一勺递到沙狼嘴边：“尝尝？”
沙狼犹豫了一下，张口含住，蜂蜜的甜混着她指尖的温度，从舌尖一首甜到心里。他突然觉得，左肩的伤口好像真的不疼了，只剩下一片暖暖的麻。
芦苇荡的风吹过，带着芦苇的清香和蜂蜜的甜，林薇薇发间的小黄花轻轻晃动，沙狼看着她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颊，突然很想让这风，吹得再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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