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花会惊澜，锋芒初试**
三日后，康王府。
虽是冬日，康王府的花园却因暖房和精心养护，依旧有几分绿意与娇艳。今日的花会规模不大，但与会者皆是京中顶级的贵妇贵女，衣香鬓影，环佩叮咚，言笑晏晏间暗流着无形的攀比与较量。
沈墨染的到来，无疑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她并未刻意张扬，只穿着一身湖蓝色织锦缎袄裙，裙摆绣着同色缠枝莲纹，清雅脱俗。发髻间除了一根通透的白玉簪，并无多余饰物，却更衬得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与周遭珠光宝气的女眷相比，她像一株空谷幽兰，自带一种沉静从容的气场。
众人目光复杂。有好奇，有审视，有因她医术而产生的敬畏，也有因她“弃妃”身份和过往“痴傻”传闻而残存的鄙夷。但无论如何，无人敢再当面轻视她。毕竟，她是皇帝亲口赞誉、康王府座上宾的“神医”。
康王世子妃亲自迎上前，热情地挽住她的手，态度亲昵：“妹妹可算来了，诸位夫人小姐可都盼着你呢！”这番作态，无疑是向所有人宣告康王府对沈墨染的维护与支持。
沈墨染含笑应酬，举止得体，谈吐有度，丝毫不见怯懦或是痴傻的痕迹，让一些心存疑虑的人也暗暗称奇。
寒暄过后，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到了众人最感兴趣的“养颜秘方”上。
“王妃娘娘，您那玉容膏可真是神了！”一位尚书夫人忍不住开口，抚着自己光滑了不少的脸颊，“我用了几日，这脸上的干纹都淡了，连我家老爷都夸我气色好了许多呢！”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之声。几位得了试用装的夫人纷纷称赞玉容膏的效果，眼神热切地看向沈墨染。
沈墨染知道时机成熟，便微笑道：“诸位夫人喜欢，是墨染的荣幸。那玉容膏乃古法秘制，取珍珠之华、人参之精，辅以数十味珍稀草药，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于特定时辰采集朝露调和而成，确有润泽肌肤、延缓衰老之效。只是产量实在稀少，一月也不过能得十数盒。”
她将制作过程说得玄而又玄，更抬高了产品的稀缺性。
“才十几盒？”一位小姐惊呼，面露失望，“那……那我们岂不是买不到了？”
沈墨染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渴望的眼神，从容道：“‘锦瑟玉容坊’不日即将正式开张，只是确因物料难寻，工艺复杂，无法大量供应。初步打算，每月初一只发售二十盒‘凝玉膏’，需提前预定，价高者得。此外，坊内还提供‘私人定制’服务，可根据每位夫人的具体肤质和需求，量身调配养护方案，只是这费用……会更高一些。”
**“饥饿营销”加“高端定制”**，这套现代商业组合拳，在这个时代堪称降维打击。
果然，贵妇们非但没有被高昂的价格和苛刻的条件吓退，反而更加心动。物以稀为贵，越是难得到，越能彰显身份和实力！
“我预定三盒！”
“我要定制！银子不是问题！”
场面一时有些热烈。
然而，总有不和谐的声音。
“哼，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里面加了些什么东西？”一个略显尖刻的声音响起，出自一位坐在皇后侄女安阳郡主身旁的绿衣小姐，她是吏部侍郎之女，与柳侧妃沾亲带故。“有些东西见效快，怕是用了铅粉、砒霜之类的禁物，短期内看着光鲜，时间久了可是会烂脸的！”
这话恶毒至极，瞬间让热闹的气氛冷却下来。不少夫人小姐脸上露出疑虑之色。铅粉美白是古法，但危害众所周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墨染身上，看她如何应对。
康王世子妃脸色一沉，正要开口维护。
沈墨染却抬手轻轻制止了她，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笑意，看向那绿衣小姐：“这位小姐的担忧，不无道理。市面上确有不少劣质妆品，以次充好，甚至添加有害之物，坑害女子。”
她话锋一转，语气自信而清越：“但我‘锦瑟玉容坊’的产品，敢以性命担保，绝无任何铅、汞、砒霜等毒物。所用皆是纯天然草药精华，其安全性，可经任何医官查验。”
她顿了顿，目光扫视全场，声音提高了几分：“若诸位不信，今日便可当场验证。”
她示意身后的贴身侍女（由康王府安排的可靠之人）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里面正是凝玉膏。又请康王府的丫鬟取来一小碗清水和一根银簪。
“铅汞遇银会发黑，这是常识。”沈墨染用银簪挑起一点凝玉膏，放入清水中搅散，然后将银簪取出，用干净的白布擦拭。
银簪光亮如初，毫无变色痕迹。
“这……”众人看得分明。
沈墨染又道：“若还有疑虑，可请府上医官前来，当场检验成分。”她看向那绿衣小姐，语气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或者，这位小姐可以亲自试用，若有任何不适，我沈墨染愿承担一切后果，并从此关闭医馆与玉容坊，永不行医！”
如此斩钉截铁的自信，加上康王府的背书和眼见为实的验证，瞬间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
那绿衣小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安阳郡主不悦的目光注视下，讪讪地低下了头。
安阳郡主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矜贵：“王妃娘娘的医术和人品，本郡主是信得过的。这凝玉膏，给我预定两盒，定制服务，我也要一份。”她的表态，几乎是为沈墨染的产品做了最权威的认证。
风波平息，气氛再次热络起来，甚至比之前更甚。贵妇们争先恐后地开始登记预定，看向沈墨染的目光充满了信服与热切。
沈墨染从容应对，游刃有余。她知道，经此一事，“锦瑟玉容坊”尚未正式开张，便己在上流社会站稳了脚跟。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位面色不佳、似有隐忧的夫人。凭借职业敏感，她心中微动。
或许，这不仅仅是生意场，也是她拓展人脉、收集信息的绝佳机会。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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