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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霜色里的暖

小说: 梧桐里的双生花   作者:七毛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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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寒潮来得猝不及防。沈知夏缩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飘起的细雪,指尖无意识地着腕间的银镯——那是林疏桐给的成年礼,刻着"知夏"二字。

"吱呀——"

图书馆门被推开,陆承野裹着羽绒服从风雪里钻进来,发梢沾着雪粒:"知夏!我奶奶熬了姜茶,让我给你送......"他瞥见她冻得通红的鼻尖,立刻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快围上!"

羊绒围巾裹住脖颈,带着他身上的皂角香。沈知夏望着他鼻尖的红,忽然笑了:"你这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偷喝冰汽水被我妈抓包。"

"那不一样。"陆承野把书包里的保温桶往她怀里塞,"这次是热的。"

保温桶打开,是碗莲藕排骨汤,浮着枸杞和红枣。沈知夏舀起一勺,热气模糊了眼镜:"我妈说你昨天打电话,非让她教你炖这个。"

"是苏晚教我的。"陆承野挠头,"她说'要让知夏姐喝到家的味道'。"

沈知夏的喉头发紧。她想起上周母亲住院——林疏桐犯了重感冒,陆承野每天下了课就往医院跑,送药、削苹果、陪她唠嗑。有天深夜,沈知夏去医院换班,看见他趴在病床边打盹,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苹果。

"在想什么?"陆承野的声音打断回忆。

"想你昨天在医院的表现。"沈知夏故意逗他,"我妈说,你给她读《本草纲目》,读错了三个字。"

"那是我故意的!"陆承野急了,"她听着听着就笑了,说'这小子,比知夏小时候还笨'。"

两人都笑了。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图书馆的暖灯照在保温桶上,晕开一圈温柔的光。

冬至那天,两家人在老宅团聚。沈柏舟在厨房煮饺子,林疏桐和苏明薇在客厅包汤圆,陆廷川蹲在葡萄架下修剪枯枝——他说"要让老藤明年春天发新芽"。

"知夏!来尝尝我包的汤圆!"苏晚举着碗跑过来,"我特意包了芝麻馅,你小时候最爱吃!"

"小晚别闹。"沈知夏接过碗,汤圆浮在桂花蜜里,甜得人心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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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野端着盘饺子过来:"爸煮的猪肉白菜馅,知夏姐你多吃。"

"你也吃。"沈知夏夹了个饺子给他,"别光顾着我。"

"我不饿。"陆承野笑着把她碗里的醋碟往近前推,"你蘸醋吃,解腻。"

林疏桐望着这对小情侣,对沈柏舟说:"你看,承野这孩子,比我们家知夏还会疼人。"

"那是。"沈柏舟抿了口黄酒,"我们知夏从小到大没受过委屈,可不就是因为有他这么个'护花使者'。"

饭后,众人围在壁炉前烤橘子。陆廷川突然说起往事:"我和老沈刚创业那会儿,住在厂子里的仓库。有天半夜下暴雨,屋顶漏雨,是疏桐把你小时候的拨浪鼓塞给我,说'给孩子玩,别让他哭'。"

"那时候我就想,这姑娘靠谱。"沈柏舟笑着接话,"后来疏桐生知夏,我守在产房外,承野他爸抱着保温桶来,说'给孩子备的奶粉,我们陆家的,放心'。"

林疏桐擦了擦眼角:"原来我们早就在给孩子们铺路了。"

"可不是?"苏明薇搂着陆廷川的胳膊,"现在看他们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沈知夏靠在陆承野肩头,听大人们回忆往事。壁炉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她忽然明白——有些爱,从祖辈开始流淌,经过父母的守护,最终汇进她和陆承野的生命里,成为最温暖的底色。

雪停了。月光透过雕花窗洒在葡萄架上,积雪映出淡淡的光。沈知夏望着陆承野被火光映亮的侧脸,轻声说:"阿承,我想和你一起,把老宅的葡萄架重新修一修。"

"好。"他立刻转头,眼里有星子在闪,"明年春天,我们种新的葡萄藤。等它结果了,我们就酿葡萄酒,给你爸妈,给我爸妈,给我们......"

"给我们未来的孩子。"沈知夏接口,耳尖发烫。

陆承野笑了,把她搂得更紧:"对,给我们的孩子。告诉他们,爷爷奶奶的爱情,爸爸妈妈的爱情,还有我们的爱情,都藏在这老宅的梧桐和葡萄里。"

风掀起壁炉的帘幕,吹得松枝噼啪作响。老宅的钟敲了十二下,新年的脚步近了。沈知夏望着窗外的雪,忽然觉得——

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和你一起,把岁月过成诗,把爱情熬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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