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星鸟坞的瞭望塔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滴滴”声。守序派的技术员小张揉着眼睛冲过去，只见星轨记录仪的屏幕上跳出一串闪烁的红点，像撒在黑布上的火星子。
“李姐！星轨偏移了！”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熬了半宿校准参数，此刻屏幕上的误差值正往红色区域窜，“比预设值偏了1.2度！”
守序派的李姐叼着片薄荷糖走过来，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慌什么，看波动频率。”她点出隐藏数据，“是‘星尘流’路过，正常现象，半小时后自动修正。”说着往嘴里扔了颗糖，“混沌派的那帮小子昨晚炸了半亩星麦田，现在正蹲在田里补种，你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把星麦种子撒错行距。”
小张愣了愣：“他们懂行距？”
“不懂才要去盯。”李姐挑眉，“上次他们种向日葵，株距能差出半米，最后长得东倒西歪。”
小张跑到星麦田时，混沌派的黄毛正蹲在田里，手里抓着把种子胡乱撒，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歌。旁边站着那个扎马尾的小姑娘，手里举着把尺子，脸憋得通红：“株距要保持20厘米！你这样撒，苗长出来会打架的！”
“打架才好啊，”黄毛咧嘴笑，“长得壮的才能活，弱的淘汰，省得费劲照顾。”
“可……可星麦的最佳光合作用距离就是20厘米！”小姑娘把尺子往地上一戳，居然带了点守序派少有的倔劲，“你看手册第37页！”
黄毛瞥了眼她手里的手册，突然把种子袋塞给她：“行，你撒，我看着。”小姑娘愣了愣，蹲下身，用尺子量出间距，一颗一颗摆种子，黄毛蹲在旁边看，没再捣乱，反而伸手拔了把草，“这草跟星麦抢营养，得除。”
小张站在田埂上看着，突然觉得李姐说得对——混沌派的“野路子”里，也藏着守序派公式算不到的道理。
上午的星轨监测仪恢复了正常，可新的麻烦又来了。混沌派的飞艇棚传来巨响，原来是他们给旧飞艇装新引擎时，把燃料管接反了，喷出的星尘把棚顶熏成了灰黑色。
“完了完了，这引擎可贵了！”黄毛的弟弟抱着头哀嚎。
守序派的机械师王哥闻声赶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上面是引擎的三维拆解图。“拆了重装，不难。”他蹲下身，指着乱七八糟的管线，“蓝色接燃料，红色接冷却，记不住就看接口纹路，左旋是燃料，右旋是冷却，混沌派的‘左旋紧右旋松’口诀没听过？”
黄毛挠挠头：“听过啊，就是忘了对应哪根管子。”
王哥叹口气，拿起根管线：“来，你拿着，左旋拧到底……对，就是这样，感觉到阻力了吧？这就是燃料管。”
小姑娘不知何时也凑过来，手里拿着本《机械基础》，指着其中一页：“这里画着呢！左旋接口的密封纹更密！”
黄毛看着她翻开的书页，作者“不灭神龙奥布”推荐阅读《野狗公会》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又看看自己手里拧好的管线，突然笑了：“你们守序派的书，还真有用。”
中午吃饭时，食堂里炸开了锅。混沌派的人吵着要吃“火焰烤肉”，说要把星兽肉架在引擎排气管上烤；守序派的则拿着营养配比表，说星兽肉要搭配30%的星麦面包才健康。
“烤就烤！”黄毛一拍桌子，“但得按你们说的，配面包！”
结果烤肉时火星溅到了面包篮里，差点把桌子点着。守序派的人赶紧用灭火器扑灭，混沌派的则趁机把半熟的肉扔进旁边的炖锅，加了把星麦粉，居然煮成了锅香喷喷的肉粥。
“哎，这粥比烤肉好吃！”有人喊。
小姑娘坐在角落，看着手里的营养表，上面被她画了个小炖锅，旁边写着：“星兽肉+星麦粉=意外好吃，误差允许范围内。”
下午，星轨记录仪突然捕捉到个陌生的星轨信号——不是断轨者，也不是己知的任何公会。李姐调出事发地点的监控，画面里是个背着大背包的老人，正用根铜制的星轨仪测量方位，仪器上的刻度盘跟守序派的精密仪器完全不同，却能准确对准那颗偏移的星尘流。
“是‘老星轨’那帮人！”有人认了出来，“他们不用电子设备，全靠手工测算，据说比仪器还准。”
老人似乎察觉到监控，抬头对着镜头笑了笑，举起手里的铜制仪：“小家伙们，星轨不是算出来的，是走出来的。”
李姐若有所思，让小张把老人的星轨数据输进系统，对比后发现误差只有0.01度。守序派的人都愣住了。
黄毛凑过来看了眼：“嘿，这老头跟我爷爷一样，说以前没仪器时，就靠看星星走路。”
小姑娘突然举起手：“我能去问问他怎么测的吗？”
林野正好走进来，闻言点头：“去吧，把你的手册带上，或许能记点新东西。”
夕阳西下时，小姑娘回来了，手册上画满了铜制仪的结构图，旁边写着：“当指针和星星对齐时，手会感觉到轻微的震动——这叫‘星感’，仪器算不出来。”
她抬头时，看见守序派的人在研究铜制仪的原理，混沌派的围着老人听他讲以前的探险故事，李姐和黄毛居然凑在一起，用守序派的公式验证老人说的“星感”震动频率。
瞭望塔的星轨记录仪还在静静运行，屏幕上的星轨图多了条新的曲线——那是老人手绘的星轨，歪歪扭扭，却和仪器测算的重合度惊人。
林野站在塔下，看着那道新曲线，忽然觉得星鸟坞的星轨从来不是只有一种画法。守序派的公式是骨架，混沌派的野路子是血肉，而那些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经验，是让星轨活起来的呼吸。就像此刻的风，既带着手册上的墨香，也裹着烤肉的烟火气，吹得星鸟坞的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说：真正的星轨，从来都在脚下的土地和抬头的星空之间，在算得准的刻度和敢试的野劲里，慢慢铺展开来。
(http://www.220book.com/book/XMBJ/)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