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断石峡时，山道变得愈发陡峭，脚下的碎石混着腐叶，踩上去总发出生涩的“沙沙”声。林朔走在队伍最前头，指尖总捏着片新鲜的柏树叶——这是他追踪时的习惯，树叶的湿度能帮他判断环境变化，叶脉的朝向还能辅助辨方向，刚才过峡口时，就是这片树叶的叶脉突然偏向西侧，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停。”林朔突然顿住脚，把树叶按在地面的泥土上，“这里有‘引迹蛊’的痕迹——你看这泥土里的细孔，是蛊虫爬过的路径，孔壁还没干，说明离开不超过一刻钟。”
众人围拢过来，陈砚蹲下身，掏出算筹量了量细孔的间距：“孔距一寸二，是赤蝎寨常用的‘引路蛊’——这种蛊虫每爬三寸会留一个孔，按‘匀速运动’算，它的爬行速度是每刻两丈，从这里往西侧走，一刻钟刚好能到三十丈外的藏身处。”他又摸了摸旁边的草叶，“草叶上有蛊虫的分泌物，呈淡绿色，按‘氧化周期’算，分泌物还没完全变色，暗哨应该还在藏身处没走。”
沈彻立刻拔出腰间的长刀：“林朔，你跟我去探路；赵衍，你准备好暗器，盯着西侧的草丛；周越，你和阿吉守在队伍两侧，别让暗哨绕后。”
“等等。”阿蛮突然开口，从袖中摸出只“嗅蛊”，“引路蛊是‘群居蛊’，藏身处肯定不止一只，我让嗅蛊先探探数量——这种蛊能根据空气中的蛊气浓度，判断同类数量，要是超过三只，说明暗哨至少有两人。”
嗅蛊刚飞出去没两步，就突然停在半空，翅膀振得飞快——这是蛊气浓度高的信号。陈砚立刻补充：“嗅蛊的振翅频率是每秒三次，按‘浓度对应频率’算，周围至少有五只引路蛊，暗哨应该是三人，刚好符合赤蝎寨‘三哨一组’的布防规律。”
林朔攥紧手里的短刀，往西侧的草丛摸去——他的脚步很轻，每走一步都踩着碎石的缝隙，避免发出声音。陈砚则在竹简上画了个“扇形搜索图”，递给沈彻：“西侧三十丈处有块大青石，按引路蛊的路径算，暗哨肯定藏在石后。你们从青石左侧绕，那里有片矮灌丛，能挡住他们的视线；赵衍的暗器射程是五丈，刚好能覆盖青石周围，等他们露面就射腿，别伤要害。”
沈彻点点头，带着林朔和赵衍往西侧绕去。阿蛮则放出三只“缠蛊”，藏在灌丛里，只要暗哨一动，蛊丝就能立刻缠住他们的脚踝。阿吉和周越靠在一起，低声聊着刀法——周越说大理寺的“劈山刀”讲究刚劲，阿吉则说苗寨的“短刀术”更灵活，两人说着说着还比划了两下，倒没了之前打斗时的紧绷。
没过多久，西侧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是林朔掀翻了青石旁的矮灌丛，三个穿着灰布衫的暗哨刚想摸出蛊罐，就被赵衍的暗器射中了小腿，疼得蹲在地上。缠蛊立刻飞过去，缠住了他们的手腕，没等他们反抗，沈彻的长刀己经架在了最前面那人的脖子上。
“说！黑木林总坛的蛊阵怎么破？”沈彻的声音带着压迫感，那暗哨却梗着脖子不吭声，首到阿蛮把一只“逼供蛊”放在他的手臂上——虫子刚碰到皮肤，他就疼得首冒冷汗：“我说！总坛外有‘九曲迷蛊阵’，阵眼在阵中央的黑木树下，只有用‘赤血花’才能暂时压制阵眼的蛊气……但赤血花只长在阵西侧的毒沼里，那里有‘噬人蛊’守着！”
巫医婆婆皱了皱眉：“噬人蛊是苗疆的‘禁蛊’，赤蝎寨怎么会有？看来他们的底细比我们想的还深。”
陈砚立刻在竹简上画下毒沼的大致位置：“从这里到黑木林总坛还有十五里，毒沼在总坛西侧三里处，按我们的速度，半个时辰能到。赤血花的花期是辰时到午时，现在刚过辰时，刚好能采——但毒沼的‘噬人蛊’每刻会浮出水面一次，浮出时间半息，我们得算准它的浮出周期，才能靠近赤血花。”
林朔捏了捏手里的柏树叶，突然开口：“我刚才追踪时，看见毒沼附近有片芦苇荡，芦苇的倒伏方向是朝东的，说明那里的风是‘东风’，每刻刮三次。我们可以借风势，把‘迷蛊粉’吹向毒沼，让噬人蛊暂时昏沉，这样采花时更安全。”
“这个法子好！”阿吉立刻附和，“我和周越可以去芦苇荡放迷蛊粉，你们去采花——刚好分工合作，还能节省时间。”
沈彻点点头，拍了拍陈砚的肩：“就按你算的周期来，我们跟着你的信号行动。有你这‘活算盘’在，就算是毒沼和迷蛊阵，我们也能闯过去。”
众人收拾好东西，继续往黑木林总坛走。林朔依旧走在最前头，指尖的柏树叶换了片新的；赵衍在检查暗器，每三枚一组，整整齐齐别在腰间；阿吉和周越还在聊刀法，偶尔比划两下；阿蛮则帮陈砚整理竹简上的算例，时不时提醒他补充毒沼的细节。
阳光透过树缝洒下来，落在十人队伍的身上，原本陡峭的山道，因为有了同伴间的搭话和配合，竟少了几分凶险。陈砚攥着竹简，上面又多了“暗哨信息”“毒沼周期”“赤血花位置”三栏记录——这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不再只是冰冷的计划，更像是十人团队朝着同一个目标迈进的“脚印”，每多一笔，就离黑木林总坛的真相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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