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竹楼里，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案上，摊开的“青泥岭算例”己经写了大半——从黑水河的瘴气梯度，到陨蛊崖的蛊脉眼方位，再到洛书蛊阵的破解步骤，每一页都画着细致的算符和路线图。阿蛮坐在对面，正用细竹篾帮他装订散页，指尖偶尔碰到案上的算筹，会悄悄把歪掉的筹子摆整齐。
“京城的算学馆据说藏着‘周髀算经’的孤本。”陈砚突然开口，笔尖顿了顿，“我去了之后，想先找沈彻借来看，说不定能补全‘勾股弦图’的另一种解法——到时候记下来，回来教你和阿松。”
阿蛮抬头笑了笑，把装订好的算例递给他：“你先管好自己，京城不比青泥岭，要是遇到不懂的蛊虫，就按我教你的，用算筹盒里的清蛊草熏，别硬闯。”她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放在算例旁，“这是‘应急解蛊液’，要是中了低阶蛊，喝半瓶就能缓解，剩下的记得留着，别浪费。”
正说着，门外传来阿松的声音：“陈先生，我来学算学啦！”少年背着小布包，里面装着昨天陈砚给他的“方田术”入门纸，脸上满是期待。他刚进门，就看见案上的算例，凑过去好奇地问：“这就是你要带去京城的算例吗？里面的‘螺旋线’我还没看懂，你今天能教我吗？”
陈砚笑着点头，拿起一根算筹：“先从‘方田术’的面积算法学起，学会了这个，再看螺旋线就容易了。你看，这块竹片的长是五寸，宽是三寸，按‘长×宽’算，面积就是十五平方寸……”阿松听得认真，手里的小木棍在地上跟着画，阿蛮则在一旁煮茶，偶尔帮两人递张纸。
午后，陈砚带着阿松去寨外的训练场练习“算距辨位”——他在地上插了十根竹桩，按“九宫格”排列，让阿松算出每根桩到中心桩的距离。刚练了没多久，林朔留下的那只柏树叶突然从阿松的布包里掉出来，叶片上的光粉竟微微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陈砚捡起树叶，发现光粉的亮度比之前强了不少——这是蛊脉总源的光粉，只有靠近残留的蛊脉能量才会变亮。他立刻掏出算筹，量着光粉的亮度变化：“亮度每步增加一成，说明西北方向三十步外，有蛊脉能量残留，可能是之前赤蝎寨没清理干净的‘残蛊巢’。”
阿蛮立刻摸出“嗅蛊”，虫子振翅朝着西北方向飞去，停在一棵老槐树下。陈砚蹲下身，用算筹拨开树下的泥土，果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蛊巢——里面藏着几只还没孵化的“蚀木蛊”，巢壁上沾着淡淡的黑纹蛊液，显然是赤蝎寨遗留的。
“蚀木蛊会啃咬树木的根系，要是留在这，寨外的护寨林会被破坏。”阿蛮掏出“除蛊粉”，刚要撒，陈砚突然拦住她：“等等，这巢壁的蛊液里，混着‘蛊脉总源’的能量——你看，液滴的光泽和主峰山洞的光粉一样，说不定能用来强化护寨蛊。”
他掏出竹简，飞快计算：“蚀木蛊巢的能量浓度是每克含三成蛊脉能量，按‘稀释比例’算，取五克蛊液，加十倍的清蛊草汁，就能制成‘护寨蛊强化液’，涂在护寨林的树根上，既能除蛊，又能让树木更抗蛊虫啃咬。”
阿蛮眼睛一亮，立刻按他说的比例调配——阿松在一旁帮忙递草药，偶尔还会问“为什么是十倍的清蛊草汁”，陈砚都耐心解释：“清蛊草汁太多会稀释能量，太少又会让蛊液有毒性，十倍是刚好能中和毒性又保留能量的比例。”
等调配好强化液，三人一起往护寨林走——阿松提着小桶，陈砚和阿蛮则负责往树根上涂。涂到第三棵树时，阿吉和周越留下的几个守卫跑了过来，手里拿着赵衍教他们做的暗器：“陈先生！我们练了‘三枚一组’的暗器，你要不要看看准头？”
一个小守卫抬手扔出三枚暗器，刚好射中十步外的木靶中心。陈砚笑着点头：“准头不错，再按‘抛物线轨迹’调整下出手角度，从下往上倾斜十五度，能射得更远——我画给你们看。”他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抛物线，标出角度和射程，小守卫们立刻围过来，看得格外认真。
傍晚回到竹楼，陈砚把“护寨蛊强化液”的配方记在算例的最后一页，还画了调配步骤的简图。阿蛮帮他收拾案上的东西，突然说：“等你去了京城，要是遇到跟‘洛书’有关的案子，别自己硬扛，记得给苗寨传消息——我能用‘传信蛊’给你送线索，比驿站快。”
陈砚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手背：“我知道，到了京城的第一天，我就给你传消息，告诉你算学馆的样子，还有京城的街景——等明年花灯节，我一定回来接你，咱们一起去看。”
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竹楼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映着案上的算例和两人交握的手。陈砚看着算例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突然觉得，这些不仅是算学记录，更是他和阿蛮、和苗寨所有人的“羁绊证明”——哪怕暂时分开，这些算符、这些配方、这些约定，也会像护寨林的树根一样，牢牢扎根在彼此心里，等着下次重逢时，长出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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