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谷的雾比青泥岭浓十倍，刚踏进去，陈砚就摸出块巴掌大的铜片——是他按“司南”原理改的“测风算具”，铜片上刻着细密的刻度。他把铜片举到眼前，看着上面的指针随气流转了三圈，指尖在竹简上飞快记：“辰时三刻，谷内风向东南，风速每刻两丈；瘴气浓度按‘梯度分布’，谷底最浓，每上升三尺，浓度降一成——我们得走‘斜向上升线’，每走五步抬升一尺，避开谷底的瘴气核心。”
阿蛮从袖中摸出个瓷瓶，倒出几滴澄清的液体，抹在两人的口鼻处：“这是‘清瘴露’，能防半个时辰的瘴气侵蚀，但赤蝎寨的人肯定动过手脚，瘴气里说不定混了‘迷蛊’，你算的时候多留意气流变化——迷蛊会让瘴气出现‘异常漩涡’。”
刚走了二十步，陈砚突然停住脚，铜片的指针猛地晃了晃，指向左侧三米外的雾团：“有漩涡。”
那团雾比周围的更黑，像被无形的手拧成了漏斗状，边缘的草叶一沾到雾，瞬间就枯成了灰。陈砚蹲下身，用算筹在地上画了个“螺旋线”：“漩涡的旋转速度是每刻五圈，中心吸力最强，按‘离心力公式’算，我们得从漩涡右侧一丈处绕——那里的气流速度最慢，刚好能避开吸力。”
阿蛮往那团雾里扔了只“探蛊”，虫子刚靠近漩涡，就被吸了进去，连虫鸣都没来得及发。她脸色微变：“是‘噬气蛊’形成的漩涡，一旦卷进去，连骨头都能被瘴气蚀成灰。按你说的路线走，我用‘引风蛊’帮你稳住气流。”
她从竹笼里放出三只青绿色的引风蛊，虫子振翅时带起细小的风，刚好把漩涡边缘的气流往外侧推。陈砚攥着她的衣角，跟着引风蛊的方向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靠阿蛮这么近，能闻到她帕子上淡淡的草药香，比瘴气里的腐味好闻百倍。他盯着脚下的路，每走一步都数着步数、算着抬升高度，铜片的指针只要偏一点，他就立刻调整方向，生怕踩错一步，把两人都卷进漩涡里。
绕开第三个漩涡时，陈砚的铜片突然“当啷”掉在地上，指针歪向了谷底的方向。他弯腰去捡，却看见谷底的瘴气里，隐约有几道黑影在动——是人的脚步声，还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是腰间挂着兵器。
“是赤蝎寨的人。”阿蛮立刻把陈砚拉到一块巨石后，指尖捏出颗黑色的蛊卵，“他们在谷底设了‘瘴气陷阱’，等着我们往下走——你算一下，有没有别的路能绕到谷顶？”
陈砚趴在石上，借着石缝往外看，目光扫过谷底的地形，突然眼睛一亮：“有。你看那处突出的岩壁，从岩壁到谷顶的高度是九丈，岩壁上的石缝按‘等距排列’，每两尺一个缝——我们可以爬岩壁上去，比走谷底近，洛书活算：青泥筹与蛮边蛊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洛书活算：青泥筹与蛮边蛊最新章节随便看！还能避开他们的陷阱。”他用算筹量了量岩壁的倾斜角度，“倾角六十度，按‘首角三角形’算，我们每爬三尺，水平移动一尺半，只要抓准石缝，半个时辰能到顶。”
阿蛮往岩壁方向扔了只引风蛊，确认没有瘴气漩涡，才点头：“我先爬，用‘韧蛊藤’拉你——你抓藤的时候别慌，按你算的‘水平移动’距离来，一步都别偏。”
她像只灵猫，手脚并用抓着石缝往上爬，韧蛊藤从上面垂下来，刚好落在陈砚面前。陈砚攥紧藤条，脚踩在第一个石缝里，脑子里默念着算好的角度——每爬一步，就数一次“三尺、一尺半”，手心的汗把藤条都浸湿了，却不敢有半点分心。爬到一半时，谷底突然传来喊声：“那呆子在爬岩壁！放‘瘴气箭’射他！”
几支裹着黑雾的箭朝陈砚飞来，阿蛮突然往下探身，手里的引风蛊猛地振翅，把箭吹偏了方向。可她的动作太急，脚下的石缝突然松动，身体晃了晃——陈砚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抓稳。”陈砚的声音有点哑，掌心能感觉到阿蛮手腕的细瘦，“按我算的角度，再爬五步，就到安全区了。”
阿蛮定了定神，借着陈砚的力气往上爬，指尖的引风蛊再次护住两人。等爬到谷顶时，两人都喘着气，看着谷底的赤蝎寨人在瘴气里乱转，陈砚突然笑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跟人联手“解题”，比解出任何一道算题都痛快。
阿蛮看着他的笑，帕角下的脸颊微微发烫，从怀里摸出块干净的帕子，递给他：“擦汗吧，离苗寨还有三里路，前面就是‘蛊坛’的外围了。”
陈砚接过帕子，指尖碰到她的，这次没躲开，反而攥了攥：“等下到了蛊坛，你负责辨蛊，我负责算‘蛊坛阵眼’——算经里说过，‘洛书算术’能破土脉阵，说不定能帮你护住蛊虫之源。”
阿蛮点点头，刚想开口，突然看向蛊坛的方向——那里的雾突然变成了暗红色，像有血渗在里面。她脸色骤变：“不好，蛊坛的‘护坛蛊’被破了，赤蝎寨的人己经进去了！”
陈砚立刻摸出竹简，指尖飞快算着：“从这里到蛊坛还有三里，按最快速度，一刻钟能到；赤蝎寨的人进去至少有半刻钟，他们要破解蛊坛的‘土脉锁’，至少需要两刻钟——我们还有时间。”他拉起阿蛮的手，往蛊坛方向跑，“这次我算准了，一定能赶在他们前面！”
风从两人耳边吹过，带着蛊坛方向的异香，陈砚攥着阿蛮的手，只觉得心里有股从未有过的劲——以前算题是为了弄明白“规律”，可这次，他是为了护住想护的人，比任何一道算题都更让他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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