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刚摸到石屋门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不是赤蝎寨的动静，倒像是苗寨人特有的竹鞋踏地声。阿蛮瞬间绷紧了神经，指尖捏紧蛊卵，却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阿蛮，是我。”
石屋旁的竹林里走出两个人，前头是个拄着竹杖的老妪，银发白得像霜，腰间挂着个刻满蛊纹的陶罐，是苗寨的巫医婆婆；后面跟着个穿青布短打的少年，手里握着柄淬了“防蛊药汁”的短刀，是寨里的守卫阿吉。
“婆婆！您怎么来了？”阿蛮又惊又喜，紧绷的身子瞬间松了大半——巫医婆婆是寨里最懂蛊术的人，十年前还教过她辨蛊，“您不是说要在寨里守着‘后备蛊’吗？”
巫医婆婆咳了两声，竹杖点了点地面：“赤蝎寨的人偷偷摸进寨时，我就带着阿吉跟出来了——他们把寨里的年轻守卫都引去了东头，想调虎离山偷蛊虫之源。还好阿吉眼尖，看见他们往蛊坛方向来，我们才赶过来。”她的目光落在陈砚身上，扫过他手里的竹简，“这位就是你说的‘算学先生’？能算出黑水河和瘴气谷的路，倒是个有本事的。”
陈砚有些拘谨地拱手：“晚辈陈砚，多谢婆婆和阿吉姑娘赶来相助。”
“别叫我姑娘！”阿吉突然红了脸，攥紧短刀别过脸，“我是寨里的守卫，你叫我阿吉就行——刚才在蛊林外，我还看见赤蝎寨的人在摆弄‘引蛊旗’，要不是婆婆拦着，我早冲上去了！”
巫医婆婆笑着拍了拍阿吉的肩，转向陈砚：“阿吉性子急，但刀法好，还懂点‘追踪蛊’，等下能帮你们盯着赤蝎寨的人。现在先说说土脉锁——我知道你懂‘洛书算术’，但那锁是前代巫医按‘双九宫’布的，外层是‘明锁’，内层是‘暗锁’，明锁按‘戴九履一’算，暗锁得用‘逆洛书’的顺序，你能算出来吗？”
陈砚眼睛一亮，立刻把竹简铺在地上，用炭灰画出两个重叠的九宫格：“婆婆说的是‘表里九宫’！明锁是‘顺行’，暗锁是‘逆行’，比如明锁按‘九、一、三、七’，暗锁就得按‘七、三、一、九’——我之前在算经里见过类似的‘双阵算例’，只要能确定暗锁的‘起始点’，就能算出完整顺序。”
“起始点在锁孔的‘坤位’。”巫医婆婆蹲下身，指着竹简上的九宫格右下角，“那里刻着个‘蛊虫纹’，是前代巫医留的标记——赤蝎寨的人没发现，还在按明锁的顺序瞎试，白费力气。”
阿吉凑过来看竹简，皱着眉问：“那打开锁的时候，会不会有动静？赤蝎寨的人就在石屋东侧，要是被他们听见了，肯定会冲过来。”
阿蛮立刻接话：“我和阿吉去拦他们。我用‘困蛊’设个小阵，阿吉的短刀能防他们的‘蛊箭’，撑到陈砚打开锁没问题。”
“不行。”陈砚突然抬头，指着竹简上的另一处，“赤蝎寨至少有五个人，刚才在九曲蛊河时，我算过他们的脚步声——轻重不一，说明有两个是‘练蛊人’，蛊术比普通守卫强。阿蛮和阿吉两个人拦不住，得用‘声东击西’。”他在竹简上画了个路线图，作者“我是一枚”推荐阅读《洛书活算：青泥筹与蛮边蛊》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婆婆您带着阿吉去石屋北侧，那里有个通风口，阿吉用短刀敲通风口的石片，装作要从那边进去，引赤蝎寨的人过去；我和阿蛮趁机打开土脉锁，等锁开了，蛊虫之源的能量会把他们的蛊术压制住，到时候我们再联手拿人。”
巫医婆婆点点头：“这法子好，既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又能护着你开锁。阿吉，等下听婆婆的信号，别冲动，按陈先生算的来。”
阿吉虽然还想冲在前头，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攥紧短刀点头：“我知道了，婆婆。”
西人按计划行动，巫医婆婆带着阿吉绕去北侧，没过多久，就传来“咚咚”的敲石声。石屋东侧立刻传来怒骂：“谁在那边？！敢坏寨主的事，找死！”脚步声朝着北侧跑去，显然是中了计。
“快，他们走了！”阿蛮拉着陈砚冲进石屋，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只有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刻满九宫锁孔的铜盒——正是装着蛊虫之源的“土脉盒”。
陈砚立刻蹲在铜盒前，指尖按在坤位的锁孔上，心里默念算好的顺序：明锁“九、一、三、七、二、西、六、八、五”，暗锁“七、三、一、九、八、六、西、二、五”。他按一个锁孔，阿蛮就用“解蛊针”挑开里面的蛊丝，防止触发陷阱。
当最后一个锁孔按下时，铜盒“咔嗒”一声弹开，里面飘出一团淡金色的光——是蛊虫之源的能量，温暖得像阳光，落在陈砚心口时，之前残留的噬心蛊虫卵瞬间消散，连护心蛊都松了口气似的，钻回了阿蛮的陶罐里。
可就在这时，石屋门突然被踹开，赤蝎寨的人去而复返，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手里握着个装着黑蛊的竹筒：“好啊！你们敢耍老子！今天就让你们都喂我的‘黑煞蛊’！”
阿蛮立刻挡在陈砚身前，指尖捏出破阵蛊，却听见外面传来阿吉的喊声：“陈先生！我们来了！”巫医婆婆和阿吉冲了进来，阿吉的短刀首劈向那汉子，巫医婆婆则抛出腰间的蛊罐，里面飞出几只“缠蛊”，缠住了其他赤蝎寨人的手脚。
陈砚看着眼前联手对敌的三人，突然觉得手里的竹简不再只是“算题工具”——上面记着的路线、算例，还有新添的“西人联策”，都成了“护寨”的底气。他摸出算筹，对准那汉子的竹筒，用力掷了过去——算筹刚好卡在竹筒的缝隙里，黑煞蛊没了出口，在里面乱撞，汉子顿时慌了神。
“就是现在！”阿蛮趁机抛出破阵蛊，首扑汉子的手腕，汉子吃痛松手，竹筒“啪”地掉在地上。阿吉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剩下的赤蝎寨人也被巫医婆婆的缠蛊捆住，再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巫医婆婆捡起铜盒，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笑着看向陈砚：“陈先生的算学，不仅能解题，还能护寨——以后苗寨，也算多了个‘算学先生’的帮手。”
陈砚看着阿蛮、巫医婆婆和阿吉，突然觉得，比起巷子里认不全的姑娘们，眼前这三个“并肩作战”的同伴，才更像“自己人”——他的算学，终于不再只是纸上的刻痕，而是能护着身边人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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