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月站在衣帽间的全身镜前，月白色的丝质长裙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衬得她脖颈修长，气质清冷。林晚辞抱臂站在她身后，语气笃定：“记住，今晚你不是去当花瓶，是去展示你的‘稀缺性’——专业、冷静、不可替代。”
苏念一在一旁用力点头：“栖月姐，你绝对能闪瞎他们的眼！”
然而，当顾清晏那辆线条冷硬的迈巴赫停在楼下，当他本人身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亲自为她拉开车门时，沈栖月还是感到了那股无形的、令人呼吸发紧的压力。
酒会地点是一处临江的私人艺术馆，安保森严，宾客寥寥却分量极重。顾清晏的手臂绅士地微屈，沈栖月轻轻挽住，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昂贵的西装面料，传来微凉的触感。从踏入会场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焦点。好奇的、审视的、评估的，以及……敌意的目光，从西面八方涌来。
顾清晏并未多做介绍，只是偶尔在她与某位金融大鳄或艺术名流短暂交谈时，会恰到好处地补充一句：“栖月在珠宝设计上很有自己的想法。”他叫她的名字，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楚薇薇很快便带着她的小团体“飘”了过来。她今天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色，像一团灼人的火。
“清晏哥，”她声音甜腻，目光却像淬了毒的针，扫过沈栖月，“这位就是沈小姐吧？果然……气质独特。”她刻意拉长的语调，充满了不言而喻的暗示。
“楚小姐。”顾清晏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揽着沈栖月腰肢的手并未松开，反而稍稍收紧，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沈小姐最近风头很盛呢，”楚薇薇身旁一位穿着粉色礼服的名媛掩嘴轻笑，“听说巴黎之后，好几个品牌都想找你合作？真是运气真好。”
沈栖月微微一笑，不卑不亢：“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但能抓住运气，靠的终究还是实力。就像楚小姐，能站在这里，想必也不仅仅是靠楚家的运气。”
楚薇薇脸色微变。沈栖月的反击精准而冷静。
中场时，沈栖月借口去洗手间，暂时脱离了顾清晏的光环笼罩。她在廊道的艺术装置前驻足，试图平复心绪。楚薇薇却如鬼魅般再次出现。
“沈栖月，这里没有观众，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楚薇薇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傲慢，“你以为靠着几分姿色和小聪明，就能在清晏哥身边站稳？他见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
“楚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沈栖月转身，首视她，“顾先生的女友？似乎并不是。”
“你！”楚薇薇被戳到痛处，眼中怒火升腾，她上前一步，压低声线，话语恶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女，在巴黎那种地方用了什么手段爬上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能让你在巴黎‘偶遇’他，就能让你在上海混不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楚薇薇。”
顾清晏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眼神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他甚至没看楚薇薇，目光首接落在沈栖月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楚薇薇瞬间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清晏哥，我只是和沈小姐聊聊天……”
“聊天？”顾清晏缓步上前，极其自然地将沈栖月护在身后，他比楚薇薇高出一个头还多，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绝对的压迫感，“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在我的地方，对我的女伴出言不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亲自和楚伯父谈谈他女儿的家教问题，以及……城西那块地的合作，看来需要无限期搁置了。”
楚薇薇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顾清晏的威胁，首接而致命，关乎家族利益。
他不再理会她，牵起沈栖月的手，声音放缓：“我们回去。”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包裹着她微凉的指尖。沈栖月的心跳如擂鼓，一方面因为他雷霆万钧的维护而心悸，另一方面，却因为他那句“我的女伴”和“我的地方”而感到一种更深的窒息。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贴上“顾清晏所有”标签的展品，所有的价值，都源于这个标签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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