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了手枪,只是第一步。冷梅明白,武器只有在会用的人手里才是利器,否则只是累赘甚至危险。她需要练习,需要一个绝对隐秘的地方。
她再次想到了阿成。这个看似油滑的底层小弟,消息灵通,对三教九流的地方了如指掌,而且经过一段时间观察,虽然嘴碎,但对文哥还算忠心,可用。她找了个机会,塞给阿成一笔钱,让他帮忙找个“绝对安静、打死人都没人知道”的地方,她要“处理点私人物件,不想被人打扰”。
阿成先是惊讶,随即露出心领神会的暧昧笑容,显然误会了“私人物件”的含义,或许以为冷梅要处理什么见不得光的情债证据。他拍着胸脯保证:“姐,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知道郊区有个废车场,老板是我哥们,晚上根本没人去,地方够大,随便你怎么‘处理’!”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阿成骑着摩托车,载着冷梅来到台北近郊一片荒凉的废车场。这里堆满了锈迹斑斑、残缺不全的汽车骨架,像一片金属坟场,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尘土的味道。
阿成把冷梅带到场地最深处,指着一堵由破巴士和报废卡车堆砌成的“墙”说:“姐,就在这儿,绝对没人。完事了叫我,我在外面路口等你。”他识趣地留下一个手电筒,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确认阿成走远,西周只剩下风声和虫鸣,冷梅才从带来的帆布包里取出用油布包裹的手枪和子弹。她找了一辆相对完整的废轿车车身作为掩护和目标。
装弹。她回忆着老枪的演示和自己偷偷看过的泛黄手册上的图示,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冰凉的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夹,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装上弹夹,拉套筒上膛。沉重的机械动作带着一种冷酷的力量感。
她双手握枪,按照记忆中模糊的要点,瞄准十几米外废轿车驾驶室侧面的窗框。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食指缓缓扣动扳机。
“砰!”
一声巨响猝然撕裂夜的宁静,枪口喷出耀眼的火光,巨大的后坐力撞得她手腕发麻,身子猛地向后一顿。子弹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只在废车身上留下一个模糊的白点。
声音在空旷的废车场里回荡,惊起远处灌木丛中的飞鸟。冷梅的心脏狂跳,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举枪。
“砰!砰!”
又是两枪,依旧脱靶,后坐力震得她手臂酸痛。她停下来,调整呼吸,仔细回想动作要领:站姿、握法、瞄准线、击发……她不再追求连射,而是一枪一枪地来,用心体会每一次击发的感觉,调整因后坐力而产生的偏移。
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晚风吹过,带来一阵寒意。但她眼神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手中的枪和远处的目标。枯燥、危险,却又是生存所必需。
练习间隙,她会停下来,警惕地倾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引起注意。然后继续举枪、瞄准、击发。子弹一颗颗减少,废车身上的弹孔逐渐变得密集,虽然依旧谈不上精准,但至少她能控制子弹大致飞向目标区域了。
首到两个弹夹打空,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冷梅才停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她疲惫地靠坐在废车旁,看着远处城市模糊的光晕。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是恐惧?是兴奋?还是对暴力的某种麻木的适应?她说不清。
但她知道,从扣下扳机的那一刻起,她己经彻底告别了某种过去。那个曾经可能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刘瑾红,正在被一个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持枪练习杀人的“冷梅”所取代。
她仔细地将弹壳一一捡起,包好,连同手枪一起收回包里。清理完现场痕迹,她才走向路口。阿成等在那里,看到冷梅出来,什么也没问,只是递上一个准备好的面包和一瓶水。
“姐,搞定了?”
“嗯。”冷梅接过食物和水,声音有些沙哑。
摩托车载着两人驶回灯火通明的台北城区。冷梅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吞噬了她第一次枪声的金属坟场,眼神冰冷而坚定。狩猎,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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