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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御花园风波,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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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太医事件如同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后宫激起了一圈涟漪,旋即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暗流之下,是愈发涌动的杀机。苏小妤心知肚明,自己己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愈发谨慎。每日往返锦华院与东宫,路线固定,除了必要的请安,几乎足不出户。太子的药膳,她必亲自查验药材,监督煎煮全过程,确保万无一失。积分积累到100点后,她并未急于兑换新物品,而是留存备用,以应对突发状况。

这日,春光明媚,太子皇甫煜在屋里闷得发慌,扯着苏小妤的衣袖软语央求:“苏娘娘,御花园的花都开了,我们去看一看好不好?就一会儿!”

看着孩子渴望的眼神,想到他近日身体确实恢复得不错,苏小妤心软了。总将他拘在屋里,于身心也无益。

“好,但说好了,只逛半个时辰,且需多带些人。”苏小妤叮嘱道。

“谢谢苏娘娘!”皇甫煜立刻欢呼起来。

苏小妤安排了加倍的人手随行,自己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特意选择了御花园中相对开阔、不易设伏的路径,避开偏僻的亭台水榭。

然而,该来的,终究避不开。

行至九曲回廊处,迎面便碰上了盛装打扮、被宫人簇拥着的柳盈盈。她今日穿着一身娇嫩的鹅黄色宫装,珠翠环绕,似是特意来御花园赏春,见到苏小妤和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意外的算计光芒。

“臣妾/嫔妾参见太子殿下。”柳盈盈及其宫人依礼向皇甫煜行礼。

“柳妃娘娘请起。”皇甫煜对这个总是带着尖刻气息的柳妃并不亲近,小脸板着,语气平淡。

柳盈盈起身,目光立刻转向苏小妤,脸上堆起假笑:“哟,苏婕妤也在呢?真是巧了。今日天气好,本宫也来逛逛园子,不如一起?”

“不敢打扰柳妃娘娘雅兴。”苏小妤淡淡回绝,“太子殿下身体初愈,不宜久留,我们稍逛片刻便回。”

“哎,急什么。”柳盈盈上前一步,看似亲热地想挽住苏小妤的手臂,实则脚下不着痕迹地一绊,身体故作失衡地向苏小妤撞去,同时手中一方丝帕“不小心”脱手,飘向廊边的水池!“哎呀!”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在旁人看来,就像是柳妃不慎滑倒,连带撞到了苏婕妤,还失落了丝帕。

苏小妤早有防备,在她撞来的瞬间,脚下生根,身体微微一侧,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并未被她撞倒,只是踉跄了一下。但柳盈盈的目的似乎并不止于此。

那方绣着精致兰草的丝帕,不偏不倚,正落在回廊边缘,一半浸入了水中。

“本宫的丝帕!”柳盈盈惊呼,脸上瞬间布满焦急和不悦,她指着苏小妤,声音尖利起来,“苏婕妤!你为何撞我?还弄掉了陛下亲赐的兰草帕子!你可知这是陛下赏赐之物,意义非凡!”

栽赃陷害!如此拙劣,却又如此有效!众目睽睽之下,她“撞倒”妃嫔,损毁御赐之物,无论真相如何,一个“不敬”和“毛躁”的罪名是跑不掉了。若她慌乱下水去捞,更是失仪,甚至可能被做文章说她故意弄湿衣衫企图勾引陛下!

随行的东宫宫人和柳盈盈的宫人都愣住了,现场气氛瞬间凝固。太子皇甫煜也皱起了小眉头,他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柳妃在欺负苏娘娘。

苏小妤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无辜:“柳妃娘娘何出此言?方才明明是娘娘您自己脚下不稳,臣妾还想扶您一把,怎的成了臣妾撞您?至于这丝帕……”她目光扫过那湿了一半的帕子,语气平静无波,“娘娘既然珍视陛下赏赐,为何不拿稳些?如今落入水中,实在可惜。”

她根本不接撞人的指控,反而将帕子落水的责任推回给柳盈盈自己拿不稳。

柳盈盈没想到她如此镇定,反而被噎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你!强词夺理!分明是你蓄意为之!还不快给本宫捡起来!”

让她亲自去捡?苏小妤瞥了一眼那池水,不深,但淤泥沉积。她若弯腰去捡,姿态狼狈不说,柳盈盈完全可以趁机再做手脚,比如“不小心”把她推下去……

就在这僵持之际,一个温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何事在此喧哗?”

众人回头,只见淑妃崔氏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缓步走来。她今日穿着藕荷色宫装,端庄依旧,目光扫过现场,在湿了的丝帕和苏小妤、柳盈盈身上停留片刻,心中己然明了七八分。

“淑妃姐姐!”柳盈盈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委屈地迎上去,“您来得正好!您要为妹妹做主啊!苏婕妤她故意撞我,还将陛下亲赐的丝帕弄落水中,她……她这是对陛下不敬!”

淑妃目光看向苏小妤,带着询问:“苏婕妤,可有此事?”

苏小妤屈膝一礼,从容不迫地将方才情形客观陈述一遍,最后道:“……臣妾并未碰撞柳妃娘娘,丝帕如何落水,众目睽睽,想必自有公论。至于御赐之物受损,臣妾亦感痛心,但究其缘由,恐非臣妾之过。”

淑妃听完,不置可否。她自然看得出这是柳盈盈设的局,手段粗陋。但若能借此打压一下风头正劲的苏小妤,她乐见其成。

“无论如何,御赐之物落水,总是不吉。”淑妃淡淡道,目光落在苏小妤身上,“苏婕妤,你既在场,亦有疏忽之责。本宫便罚你……”

“淑妃娘娘,”苏小妤忽然开口,声音清晰,“臣妾以为,当务之急,是先将陛下御赐之物拾回。池水污浊,恐损丝帕灵性,需尽快清洗打理。”

她顿了顿,在淑妃和柳盈盈略带疑惑的目光中,继续道:“臣妾观此帕质地,应是江南进贡的冰蚕丝,性喜洁净,畏污浊。若浸泡过久,恐色泽暗淡,丝线受损,那才是真正辜负了陛下恩赏。”

她利用【过目不忘】记下的贡品知识和【初级药理精通】附带的对材质的了解,侃侃而谈,将重点从“谁的责任”巧妙转移到了“抢救御赐之物”上。

淑妃眸光微动,重新打量了苏小妤一眼。这女子,反应好快。

柳盈盈却急了:“那还不快捡!”

苏小妤却不慌不忙,转身对太子的贴身太监吩咐道:“李公公,劳烦你寻两个手脚麻利、熟悉水性的小内侍,速将柳妃娘娘的丝帕拾起,注意莫要损了帕子。再立刻送往司制局,请最好的掌制用玉露山泉小心清洗阴干,务必恢复原样。”

她指挥若定,条理清晰,既解决了问题,又完全避开了柳盈盈设下的陷阱,更是将“抢救”的功劳揽了过来——是她安排人及时、专业地处理了危机。

李公公立刻领命而去。

柳盈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淑妃一个眼神制止。

淑妃看着苏小妤,缓缓道:“苏婕妤思虑周全,处置得当。既然如此,此事便依你所言。望你日后行走宫闱,更加谨言慎行,莫要再惹是非。”她轻轻放过了惩罚,但也再次强调了“规矩”。

“臣妾谨记娘娘教诲。”苏小妤垂首。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苏小妤西两拨千斤地化解于无形。柳盈盈算计落空,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

太子皇甫煜悄悄拉紧了苏小妤的手,小声道:“苏娘娘,你好厉害。”

苏小妤微微一笑,牵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阳光正好,洒在御花园的奇花异草上,也洒在她沉静而坚定的侧脸上。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但每一次化解危机,都是她在这深宫中扎根更深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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