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驿马在晨光中奔驰，车窗外的田野飞速倒退。谢临舟靠在车壁上，指尖转着那枚从黑袍人身上搜出的银质令牌，上面刻着影阁的蛇形纹章。
“在想什么？”沈寒清从外面掀开车帘进来，手里拎着个油纸包，“刚买的桂花糕，尝尝？”
谢临舟抬眼，忽然笑了，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在想，影阁的人既然敢在江南动手，说不定京城里也有他们的眼线。咱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密信回去，岂不是给了他们截胡的机会？”
沈寒清捏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他，挑眉道：“那你想怎么着？”
“不如……”谢临舟凑近他，声音压得极低，“咱们分两路走。你带着空箱子走官道，吸引注意力；我带着密信抄小路，用影阁的暗号混进城——他们总不会怀疑自己人吧？”
沈寒清看着他眼中闪烁的算计，忽然觉得这人近几日变了些，以前虽也聪慧，却少了这般藏锋的锐气。他伸手捏了捏谢临舟的脸颊：“胆子越来越大了，就不怕被真的影阁人认出来？”
谢临舟拍开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放心，我昨晚翻了密信，影阁的暗语我背得比三字经还熟。比如这句——‘七星落，月影斜’，意思是‘接头地点在西市酒肆’，够不够地道？”
沈寒清无奈摇头：“真怕你玩脱了。”
驿马在岔路口停下，谢临舟换了身灰布短打，把密信缝进衣领，临走前忽然转身，飞快地在沈寒清脸颊上啄了一下，声音轻得像风：“等我好消息，输了的人今晚请吃烤鸭。”
沈寒清愣住时，谢临舟早己跳上另一匹快马，挥鞭而去，背影在晨雾中带着点嚣张的轻快。
——
傍晚时分，西市酒肆。谢临舟端着酒杯，装作饮酒，眼角余光却盯着角落里那个用手指敲桌沿的灰衣人。那人敲的节奏正是影阁的“三短两长”，在等接头人。
谢临舟放下酒杯，走过去用指甲在桌面敲出回应的“两长三短”。灰衣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警惕：“暗号？”
“七星落，月影斜。”谢临舟低声道。
灰衣人松了口气，刚要说话，谢临舟突然出手，用袖中的麻针抵住他后腰：“说，你们阁主藏在哪？”
灰衣人惊得浑身僵硬，结结巴巴道：“在、在城南破庙……”
谢临舟刚要追问，外面忽然传来马蹄声，沈寒清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这幕，无奈地扶额：“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手。”
谢临舟笑眯眯地把灰衣人推过去：“抓活的，功劳分你一半。” 他转身时，故意撞了下沈寒清的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烤鸭别忘了，我赢了。”
沈寒清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得意，忽然觉得这腹黑又闷骚的样子，竟该死的让人喜欢。
——
深夜的破庙，影阁主被擒时，看着谢临舟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你怎么会知道影阁的核心暗语？”
谢临舟把玩着那枚蛇形令牌，慢悠悠道：“密信上写的啊。哦对了，你派去江南的人，连暗号都记错了，‘七星聚’后面该接‘龙吟起’，不是‘旧主归’，这点功课都做不好，还想复辟？”
影阁主气得吐血时，沈寒清在旁边低声笑：“他昨晚对着密信背了半夜，连标点符号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临舟回头瞪他：“要你说。” 耳根却悄悄红了。
月光从破庙的窗棂照进来，落在他带笑的眉眼上，狡黠又鲜活。沈寒清忽然觉得，这样的谢临舟，比初见时那个清冷的模样，更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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