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那一下摔得毫无预兆。
高跟鞋崴在青砖接缝的凹陷处，身体重心猛地一偏。
她甚至来不及惊呼，只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紧接着天旋地转，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砰——”
沉闷的声响，伴随着瓷器碎裂的清脆声音。
她之前放在手边小几上、那杯刘老给她压惊、她却一口未动的粗陶茶杯，被她倒地时挥舞的手臂扫落，褐色的茶汤和碎片溅了一地，沾污了她昂贵的香槟色裤管。
狼狈，前所未有的狼狈。
脚踝的疼痛，膝盖磕在冰冷砖地上的钝痛，都比不上此刻心中那如同海啸般席卷的羞耻和无力感。
她，林清雪，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地方，以这样一种方式，摔得如此难堪。
“啧！”刘老的咂嘴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真是......添乱！”
他嘴里骂着，那双穿着老布鞋的脚却己经快速挪到了林清雪身边。枯瘦但异常稳健的手一把抓住了林清雪试图撑地的手臂，阻止了她试图自己挣扎起身的动作。
“别动！”刘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乱动什么？还嫌不够乱？”
林清雪被他吼得僵在原地，抬起的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微微哆嗦着，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一种更深沉的、仿佛命运捉弄般的荒谬感。她刚刚才下定决心，拿出最后的底牌想要弥补，转眼间就在这人面前摔得如此不堪。
刘老浑浊的目光在她脸上迅速扫过，重点在她煞白的脸色、微微泛青的眼圈和失焦的瞳孔上停留。
他没有先去看她明显肿起的脚踝，而是三根手指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上了她冰凉的手腕。
后堂一瞬间安静下来。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陈扬在后院持续不断的、规律的捣药声。
“咚咚……咚咚……”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敲打在林清雪混乱的心弦上，更添烦躁。
刘老闭着眼，眉头越皱越紧，脸上那些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凝聚着一种凝重的气氛。
他搭在林清雪腕脉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感受着那底下紊乱、时而浮急时而沉涩的搏动。
良久，他猛地睁开眼，松开手，看着瘫坐在地、神情恍惚的林清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每个字都像冰碴子：
“你自己感觉不到吗？心脉耗损，元气浮动！这些天殚精竭虑，夜不能寐，硬撑着那点精神头，现在泄了气，作者“悠然见北山”推荐阅读《分手后，富婆排队找我按摩》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之前刚稳定下来的根基又开始摇晃了！”
林清雪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胸口。
是了，这些天寻找陈扬的焦灼，得知真相后的巨大愧疚和情绪冲击，与王海彻底撕破脸的决绝，以及刚才那不顾一切的下跪和拿出“雪韵”股份的孤注一掷……每一件都在疯狂消耗着她本就不算厚实的心力。
她只是强行用意志力撑着，首到此刻，这一摔，仿佛将所有的支撑都摔散了。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你什么你！”刘老粗暴地打断，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烦躁，“你这身子，就是个漏底的破瓦罐！好不容易用参汤吊着，用那小子……哼，用特殊法子勉强糊上点泥巴，看着能盛水了，你自己非得可劲儿晃荡！现在裂缝又开了！寒毒这东西，最会见缝插针！它现在就在你胞宫周围窥伺，只等你心神彻底失守，元气一散，立马就会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
林清雪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起，瞬间蔓延西肢百骸。那种被冰锥刺穿、五脏六腑都冻结搅动的剧痛，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那……那怎么办？”她的声音带上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颤抖。
刘老背着手，在原地踱了两步，破旧的布鞋摩擦着地面。
刘老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林清雪，又瞥了一眼通往后院的那道布帘，陈扬捣药的声音依旧平稳地传来。
他停下脚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过身，面对着林清雪，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无奈：
“寻常药石，治标不治本，现在给你用，如同扬汤止沸，压得住一时，压不住根子。你这病，症结在于‘玄阴寒瘀’盘踞要害，与心神、元气勾连太深。心神不宁，元气不稳，寒瘀就会蠢蠢欲动。”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锐利地盯住林清雪，一字一句地道：
“现在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像上回那样，用至阳内息，强行导引，疏通关键窍穴，稳住你浮动的心神和元气，把寒毒重新压回去，加固那道‘堤坝’！”
像上回那样……
至阳内息……导引……疏通关键窍穴……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清雪所有的思绪！
那晚在五星级酒店房间里，混乱、痛苦、羞耻却又……拯救了她生命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汹涌而来！
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刘老的意思是，还是要.....同房吗？”
刘老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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