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晓鱼就按苏青青给的地址,找到疗养院后山那间破旧的员工宿舍。木门上的红漆掉了大半,露出里面斑驳的木头,像极了护士长此刻惶恐不安的脸。
"林小姐,你可得保证,这事绝不能让周明宇知道是我说的。"护士长攥着衣角,眼神不停地往门口瞟,声音压得像蚊子哼,"他那人,心狠手辣,我儿子还在他朋友开的公司上班......"
"您放心,"林晓鱼递过去一杯热水,语气诚恳,"我只要真相,绝不会连累您和家人。"
护士长喝了口热水,手指还在发抖。沉默了足足五分钟,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这是我偷偷记的用药记录,"她把笔记本推到林晓鱼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周明宇一开始就让院长给林董用'特殊营养液',说是能安神,可那玩意儿......根本就是管制药品!"
林晓鱼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日期、剂量,还有林建国每次用药后的反应——"手抖加重""记忆混乱加剧""对周明宇依赖增强"......每一条都像一把刀,剜着她的心。
"他还威胁我,"护士长抹了把眼泪,"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让我儿子丢工作,让我们全家在这儿待不下去。前几天那个给林董做理疗的医生,就是因为多问了一句药的事,第二天就被开除了,听说还被人打断了腿......"
林晓鱼的手指停在"管制药品"几个字上,指尖冰凉。难怪周明宇敢这么肆无忌惮,原来早就用手段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那瓶杏仁味的药,"林晓鱼突然想起昨晚掉在病房的玻璃瓶,"您知道是什么吗?"
护士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说......杏仁味?"她猛地抓住林晓鱼的手,眼神惊恐,"那是'失忆灵'!是他前天才托人弄来的,说要'彻底清除林董的杂念',让他只认自己!"
失忆灵?!
林晓鱼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上头顶,昨晚周明宇那疯狂的眼神、凑近林建国嘴唇的动作,瞬间有了答案——他不是想抹在林建国嘴上,他是想让林建国在睡梦中吸入,彻底忘记一切!
"他今天......今天上午就要用!"护士长的声音都在发颤,"我早上查房时,看到他把药瓶放进了护士站的消毒柜,还跟负责换药的小护士说,上午十点给林董'加营养'!"
现在是八点半。
还有一个半小时。
林晓鱼"腾"地站起来,抓起笔记本就往外跑:"谢谢您!您的恩情我记着,以后有任何事,随时找我!"
她必须赶在十点前阻止周明宇!
一路狂奔回疗养院,林晓鱼首接冲向护士站。消毒柜的门虚掩着,她假装路过,飞快地拉开一条缝——那瓶带着杏仁味的玻璃瓶,正静静地躺在里面,瓶身还贴着"营养液"的假标签。
就在她想把瓶子拿走时,身后突然传来周明宇的声音:"晓鱼?你在这儿干什么?"
林晓鱼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迅速关上消毒柜门,转身挤出一个笑:"我来问问爸的换药时间,想在旁边陪着。"
周明宇的眼神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又看向护士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爸有我照顾呢,不用你费心。倒是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啊,"林晓鱼攥紧口袋里的笔记本,手心全是汗,"就是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是吗?"周明宇走上前,几乎贴到她耳边,声音低得像毒蛇吐信,"我劝你别耍花样,不然......你知道后果。"
他的气息带着那股熟悉的杏仁味,林晓鱼强忍着恶心,后退一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最好。"周明宇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重得像是警告,"十点爸要换药,你最好待在宿舍里,别出来添乱。"
说完,他转身走向林建国的病房,背影嚣张又笃定。
林晓鱼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消毒柜,心脏狂跳不止。
硬抢肯定不行,周明宇肯定在附近安排了人。
怎么办?
她的目光落在护士站墙上的时钟上——八点西十五分。
还有十五分钟,换药的小护士就要来了。
林晓鱼深吸一口气,突然有了主意。她掏出手机,给苏青青发了条消息:【立刻打疗养院总机,说护士站有疑似爆炸物,让所有人紧急疏散!】
然后,她快速走到护士站的消防警报器旁,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
周明宇,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躲!
时钟的指针,一点点走向九点。
病房里,周明宇正给林建国削苹果,眼神时不时瞟向墙上的挂钟,嘴角带着志在必得的笑。
他不知道,一场足以掀翻整个疗养院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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