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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暗流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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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夜白?”

寰宇集团顶层,傅承昀听到李彦的汇报,敲击桌面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一个与他身处不同领域,但同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是的,傅总。顾影帝邀请苏小姐参与他的导演作,担任音乐指导。苏小姐似乎……很感兴趣。”李彦谨慎地措辞。

傅承昀的眸色沉了沉。顾夜白……艺术家,口碑极佳,英俊,而且,显然很懂得欣赏苏念安的才华。这种基于精神共鸣的吸引,往往比物质和权力的展示更具威胁。

他想起自己与苏念安之间,始于“声音依赖”的畸形关系,以及后来她明确的划清界限。他提供的资源和保护,在她看来可能是束缚和干涉。而顾夜白,却能给她纯粹的艺术合作平台。

一种陌生的、类似于焦躁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他习惯于掌控,但苏念安和顾夜白的这次合作,显然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

“知道了。”傅承昀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继续关注,不用干涉。”

他再次选择了“不干涉”。但这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失眠症,似乎因为这份焦躁,又有了复发的迹象。夜晚,他必须听着苏念安那些他早己烂熟于心的歌声,才能勉强入睡。她的声音,依然是他的药,但这药,似乎开始带着一丝苦涩。

苏念安经过慎重考虑,并与《寻声记》团队协调后,最终接受了顾夜白的邀请。

她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在艺术上挑战自我的机会。她将同时进行《寻声记》的后期制作和《声之形》的音乐创作,工作量巨大,但她甘之如饴。

进入《声之形》剧组后,苏念安的工作状态更加忙碌。她需要研读剧本、参与剧组讨论、观看粗剪片段,寻找声音的灵感。顾夜白作为导演,要求极高,但同时也给予了苏念安极大的创作自由和信任。

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到深夜。有时在剪辑室,对着闪烁的画面寻找合适的声音切入点;有时在录音棚,为了一个音效反复试验;有时甚至只是静静地坐在工作室里,各自思考,偶尔交流一句灵感。

顾夜白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切中要害。他沉稳、内敛,对艺术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这一点与苏念安不谋而合。在他身边,苏念安感觉不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压力和纷扰,可以完全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他欣赏她的才华,尊重她的想法,这种平等而专业的合作关系,让她感到非常舒适。

一次,苏念安为了捕捉一段表现“内心寂静”的声音,连续工作了好几天,精神有些疲惫。顾夜白注意到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她的工作台上放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张便签,上面用清隽的字迹写着:“休息片刻,声音也在呼吸。”

这种细致入微的体贴,与傅承昀那种强势的、不容拒绝的“照顾”截然不同,像一阵春风,悄然拂过心田。

苏念安不得不承认,和顾夜白一起工作,是愉悦且受益匪浅的。她欣赏他的才华,也感激他的知遇之恩。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声之形》拍摄进入尾声,苏念安的主题曲创作也到了关键阶段时,网络上又开始流传起一些捕风捉影的绯闻。几张角度暧昧的偷拍照片——她和顾夜白在工作室门口道别、一起在剧组吃盒饭时交谈——被配以耸动的标题:《影帝顾夜白情陷才女歌手?片场互动亲密,艺术共鸣擦出火花?》

这绯闻来得突然,却因为涉及顾夜白这位顶级流量(即使他低调,关注度却极高)和苏念安这位风头正劲的音乐人,迅速引爆了舆论。

“天啊!我老公和我老婆在一起了?”

“别说,还挺配!才华与颜值的双重天花板!”

“苏念安是不是有旺夫体质?怎么合作的男人都这么顶级?(没有说傅总不好的意思)”

这次,舆论不再是单纯的恶意,更多是八卦和起哄。但依然给苏念安带来了困扰。

傅承昀在办公室里,看着平板上并排出现的苏念安与顾夜白的照片,眼神冰冷得能冻伤人。照片上,苏念安对着顾夜白露出的那种轻松自然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从未见过她对自己那样笑过。

“傅总,需要处理一下吗?”李彦感觉到办公室内的低气压,硬着头皮问。

傅承昀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下令清除所有相关信息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强行压下了这股怒火。

“不用。”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让她自己处理。”

他倒要看看,面对这种绯闻,她会如何应对。他也想看看,那个顾夜白,在她心里,究竟占了多大的份量。

而这一次,苏念安的回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她没有像之前那样长篇大论地解释,只是在个人账号上发布了一张照片——那是《声之形》剧本的扉页,上面有顾夜清的签名和一句写给她的赠言:“致念安,愿你的音乐,永不设限。”

然后,她配了简短的文字:“很荣幸能与@顾夜白 老师合作《声之形》。艺术之路,知己难寻,但仅限于此。谣言止于智者,请大家更多关注作品。”

不卑不亢,既澄清了关系,又维护了与顾夜白的 professional 情谊,更将焦点引向了作品本身。

顾夜白几乎在同一时间转发了她的微博,并评论:“合作愉快。期待《声之形》与《寻声记》。”同样简洁,同样聚焦工作。

两人的默契回应,瞬间平息了绯闻。公众的注意力被成功引导到了他们即将面世的作品上。

傅承昀看着这场迅速平息的风波,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苏念安处理得越漂亮,越说明她的成长和独立。而她和顾夜白之间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那个他最初只想控制在“声音依赖”层面的女孩,己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飞向了更广阔的天空,并且吸引了同样优秀的同行者。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他想要的,究竟只是她的声音,还是……她这个人?而如果他想要的是后者,他之前那种强势而笨拙的方式,是否从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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