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
这个决定，在第二天的核心会议上，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经历了昨夜那场魔幻般的商业博弈后，陈默在所有兄弟心中的地位，己经近乎于神。
别说只是去一趟南方，就算陈默现在说要带他们去月球挖矿，胖墩和猴子们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扛起锄头。
“默哥，你放心去！厂子里的事，有我跟猴子盯着，保证出不了岔子！”胖墩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
收音机生产线己经走上正轨，MP3的量产还需要时间攻克工艺难题，陈默此时离开，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钱师傅，孙师傅，”陈默转向两位老技术员，“MP3的生产工艺优化，还有外壳模具的设计，就拜托二位了。钱不是问题，需要什么设备，需要请什么人，首接跟胖墩说。”
“放心吧，陈老板！”钱师傅推了推老花镜，精神矍铄，“保证完成任务！”
昨晚的成功，也让两位老师傅彻底焕发了事业的第二春，干劲十足。
最后，陈默的目光落在了叶洁身上。
“研发上的事，你多费心了。”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这是我的工作。”叶洁点了点头，眼神清澈，“不过，南方电子市场水很深，你一个人去，要小心。”
那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放心。”陈默笑了笑。
水深？
他就是那条准备去深水里搅动风云的过江龙。
……
三天后，古城火车站。
绿皮火车发出“况且况且”的轰鸣，站台上人声鼎沸，充满了九十年代特有的嘈杂与生机。
陈默只背着一个简单的帆布包，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就是那五十万定金里，他取出来的十万块现金。
这是他南下的“启动资金”。
胖墩和猴子带着几个核心兄弟，前来送行。
“默哥，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凡事多留个心眼。有事就给厂里打电话，兄弟们随时过去支援你！”胖墩絮絮叨叨，像个送儿子远行的老父亲。
“行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陈默笑着捶了他一拳，“看好家，比什么都强。”
“呜——”
汽笛长鸣，催促着旅客上车。
陈默正准备转身，眼角的余光，却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叶洁。
她今天没有穿裙子，而是一身干练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怀里抱着一个文件袋，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她没有像胖墩他们一样挤上前来，只是远远地看着。
陈"默的心，没来由地一跳。
他跟胖墩他们打了个招呼，穿过人群，走到了叶洁面前。
“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送你。”叶洁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这是我连夜整理的，目前国际主流闪存芯片的型号、参数、生产厂家，以及一些可能的替代方案。或许对你有用。”
陈默接过那个还带着她体温的文件袋，入手沉甸甸的。
他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几十页写得密密麻麻的资料，字迹清秀工整，各种数据图表画得一丝不苟。
可以想象，她为了整理这些，花了多少心血。
“谢谢。”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
“用不着。”叶洁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映着站台上的灯火，亮晶晶的。
“我只是……在投资。”
“投资？”
“对。”叶洁的嘴角，罕见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我投资的是‘默芯电子’的未来。你是老板，你要是折在外面了，我的投资不就打水漂了？”
陈默看着她脸上那抹狡黠的笑容，也笑了。
“放心，稳赚不赔。”
“呜——”
火车的汽笛声再次响起，列车员开始催促。
“我该走了。”陈默将文件袋小心地放进包里。
“嗯，”叶洁点了点头，“一路顺风。”
陈默转身，朝车厢走去。
走出几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猛地回过头。
“叶洁！”
他大声喊道。
叶洁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等我回来！”
陈-默说完，不再停留，转身跳上了那节缓缓开动的绿皮火车。
叶洁站在原地，看着火车渐渐远去，四合院：从西北街溜子到芯片教父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四合院：从西北街溜子到芯片教父最新章节随便看！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车窗后。
她的脸上，慢慢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如春日破晓，冰雪初融，让周围嘈杂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
火车轰隆，一路向南。
经过两天一夜的颠簸，陈默终于抵达了这次南下的第一站——粤省，鹏城。
九十年代初的鹏城，像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到处都充满了野蛮生长的气息。
高楼拔地而起，尘土与热浪齐飞。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汗水和欲望混合的味道。
无数的机遇在这里诞生，无数的梦想在这里幻灭。
陈默没有去住高档酒店，而是在当时全国最大的电子元器件集散地——华强北附近，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他没有急着去市场上打探消息。
因为他知道，他抛下的那颗“石子”，所掀起的涟漪，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传导到这里。
他在等。
等风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陈默就像一个普通的游客。
他每天穿梭在华强北那迷宫般的电子市场里，看、听、问。
他跟柜台的老板吹牛，跟拉着小推车送货的工人抽烟，跟蹲在路边吃盒饭的技术员聊天。
他用最底层的方式，飞快地吸收着关于这个电子王国的一切信息。
谁是这里最大的内存条炒家？
哪些柜台有“水货”渠道？
海关最近查得严不严？
哪家公司的技术员跳槽最频繁？
一张庞大而鲜活的华强北地下信息网络，在他的脑海中，被迅速地构建了起来。
与此同时，正如他所预料的。
一股暗流，开始在平静的闪存芯片市场下，悄然涌动。
起初，只是一些嗅觉灵敏的背包客和黄牛，发现市场上突然多了一个来自北方的神秘买家，正在不计成本、不问型号地，大量收购三星和东芝的闪存芯片。
这个买家，就是林老板派来的先头部队。
一开始，大家只当是来了个不懂行的“冤大头”，纷纷将手里的积压货高价卖给他。
但渐渐地，人们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冤大-头”的胃口，大得惊人，资金更是雄厚到可怕。
几天之内，整个华强北市面上流通的闪存芯片，几乎被他扫荡一空！
市场的供需平衡，被硬生生打破了。
闪存芯片的价格，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上涨。
百分之五……
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五……
一些精明的炒家，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们开始跟风囤货，停止出货。
市场的恐慌情绪，开始蔓延。
风，起来了。
陈默站在旅馆的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华强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他登场的时机，到了。
他没有去跟那些炒家抢夺市面上的存货。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些被摆在明面上的“商品”。
他要的，是藏在水面之下的，真正的源头！
他拨通了一个在这些天的闲聊中，从一个酒醉的技术员口中问到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警惕而沙哑的声音。
“喂，哪位？”
“我找李鬼。”陈默平静地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
李鬼，是这个人的外号，真名鲜有人知。
他是华强北灰色地带里，一个专门处理从境外偷运进来的“电子洋垃圾”的拆解团队头目。
这些“洋垃圾”，大部分都是从港城那边，通过各种“特殊渠道”，运进来的报废服务器、通讯基站。
它们，才是这个时代，闪存芯片最大的，也是最隐秘的“矿山”！
“我不认识什么李鬼，你打错了。”对方说完，就要挂电话。
“先别急着挂。”
陈默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有一批货，想请你帮忙处理一下。”
“没兴趣。”
“三百公斤，从美军退役的F-15战机上拆下来的航电系统主板。”
陈默淡淡地抛出了一个诱饵。
电话那头，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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