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黎昂久违的晴朗天气，洗净后的石砖反射出细碎的光泽，映照在街边两侧行人的脚下。
空气里混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象是雨后的一次安宁的洗礼。
莫兰沿着圣礼拜堂的街区，悠闲地散步。
白鸽在钟塔间穿行，教堂的长影斜斜落在石板上。
他的神情平静，步伐稳重，心里却在思索着那件得手的礼器。
经过这些天的测试，莫兰对于【苦修戒环】已经有了初步的认知。
就如梅芙所说的那样，这枚礼器的代价与限制极为严格。
莫兰本以为自己已是神仆，至少在灵性的水平上，足以驾驭寻常的礼器。
可尝试了几天后，他还是发现自己一天最多只能使用两次，每次的痛苦代偿也仅持续约五秒。
如果超过这个时间，灵性流动就会失衡，带来更为剧烈的反噬痛觉。
那种感觉，不是普通的疼痛，更象是灵魂被扯裂的苦痛。
与其说是灵性的限制，不如说，这是某种机制上的规定。
而且最重要的是，戒环并非万能。
它更“喜欢”转移特定类型的伤害，比如物理与能量的冲击。
莫兰曾试过在痛苦代偿期间，对自己释放催眠粉末，结果就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这种精神层面的侵蚀，效果更久，戒环似乎难以识别。
相对的，【爆裂泡影】、【哀鸣奏曲】，这些伤害更大的能量冲击，都能被【苦修戒环】暂时吸收，并导向他选定的目标。
哪怕是他目前最强的【地狱业火】，也能在那短短五秒内被戒环代偿。
当然，业火的尝试也说明了戒环的不足。
【地狱业火】的攻击是持续且层叠的，象是无数细小的灵性冲击在体内燃烧。
五秒的缓冲时间，只能让莫兰勉强撑过爆发的瞬间，之后仍需承受馀波。
也就是说，这件礼器更适合应对短时间内一次性的爆发伤害，对于持续伤害或者精神类伤害，似乎并不好用。
只是莫兰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性。
他抬起右手，阳光在银环的纹路上流动。
那些象牙镶崁的符文隐隐泛光，排列成他无法解读的炼金符式。
或许让戒环发挥出完全力量的奥秘，就在这些炼成阵中。
以后要找个机会，细细研究一番。
继续走着，路过街角时，阳光正好洒在一家装璜典雅的珠宝店橱窗上。
靠近橱窗的位置，铺着暗红色布绒的展台上，陈列着几枚造型精致的钻戒。
银底金边，中央的宝石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对于这种华而不实的“宝物”，莫兰觉得，还是手里的戒环价值更高。
他原本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却突然回身停住了脚步，在那道倒映的身影上停了片刻。
只见爱德华正站在橱窗前，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专注得象是在审视一瓶刚炼制的药水。
阳光落在他的棕发上，泛着柔光。
莫兰走了过去，用力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吓得爱德华一哆嗦。
“真巧啊医生，没想到你还会盯着这些珠宝入了迷。”
爱德华回头，愣了一瞬，随即又笑了：“莫兰？我还以为这个时间点，你会在圣礼拜堂里做祷告呢。”
“你的情报太过时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玩意儿了。”
莫兰环视橱窗，目光定格在爱德华面前的钻戒上：“倒是你，看样子是终于打算求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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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的笑容略微僵了下，但随即耸肩，神情变得自然。
“算是吧，黛丽丝前阵子提到过，对于订婚戒指，她更喜欢简洁的设计。
你知道的，她对于收藏的项炼，都有些古怪的审美和癖好。
所以我想，戒指这种东西，还是得自己挑一枚合适的。”
“那看来，你的眼光很差啊。”莫兰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橱窗内那几枚戒指上。
“我的眼光差？我怎么可能唉唉”
爱德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兰一股劲拉了进去：““别磨蹭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不进去看怎么看的明白？”
珠宝店内的灯光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熏气味。
橱窗后的展柜象是一座座神龛，摆放着一枚枚耀眼的钻戒。
每一颗钻石都被光线衬得圣洁无比，仿佛在等待某个沃尓沃的赐福。
爱德华看得有些发懵，小声嘀咕：“这地方看起来堪比委员会的资金库”
“没那么寒酸吧。”莫兰淡淡回应。
很快，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笑容堪称职业典范的女店员，迎了上来。
“欢迎两位先生，请问是在为哪位在为幸运的女士挑选戒指呢？”
“他。”莫兰抬手，一指旁边的爱德华。
爱德华立刻摆手：“啊，我只是路过看看”
“他准备求婚。”莫兰语气平静，象在陈述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实，“对象是一位叫黛丽丝的姑娘，人很不错”
“你能不能别当众说出来。”爱德华有种想钻进戒台下面的冲动。
店员倒是一脸恍然，露出职业微笑：
“看得出来，黛丽丝无疑是一位眼光很好的女士，真是令人羡慕的爱情。
请随我来，这边是我们最新一季的订婚系列。”
两人被领到展示柜前，柜中一排排戒指在灯下闪铄，钻石大小不一，从低调内敛的简约款式，到耀眼浮夸足足有指甲盖大的宝石，应有尽有。
爱德华扫了一圈，看到价签时，整个人明显抽搐了一下。
其中最便宜的、钻石小到几乎看不到的那一枚，也要整整36金镑。
莫兰看过去，也皱了皱眉，这里随便一颗钻戒的价格，都抵得上驱魔协会十次拼了命的任务赏金了。
似乎是察觉了爱德华有些难为情的神态，那位店员微笑着继续介绍：
“先生，您的眼光真好，这是我们独家设计的‘晨曦’系列，像征永恒与忠诚。
不过，您看上去似乎并不是普通职业，我更推荐您这一款钻戒，目前售价只需要45金镑，还可以提供刻字服务。”
爱德华的嘴角一抽，“忠诚”的价值似乎比自己预想得要高不少。
“医生。”莫兰拍拍他，“你别发抖啊，婚姻不该创建在这些微不足道的预算上。”
“那创建在什么上？贷款吗？”爱德华拉着莫兰，就想往外走。
莫兰没理他，转而面向店员，语气忽然放缓，刻意带着一丝庄重的神父腔调：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圣礼拜堂的安德森神父。
今天陪同我这位虔诚的朋友，是想要选购一款在圣母教会的见证下，相识、相爱、誓约成婚的戒指。
您知道的，圣母教会总是鼓励婚姻这类纯洁爱情的美德之举。”
店员明显一愣，表情里闪过一丝尤豫。
“教会神父当然，教会的祝福对我们来说也意义非凡，我想”
“我想。”莫兰微笑着接过话语权，“那不如象征性地，给予一些实际的、赞美圣母信仰的帮助？”
“您是说给教会的捐款吗？”
“我是说给我们打个折，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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