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梭划破星幕的刹那，姜凡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不再是荧惑古星的硫磺与腐朽，而是泥土的芬芳、草木的清润，混着炊烟与市井的喧嚣。
他降落在一片青灰色的山脊上，脚下是蜿蜒的长城残垣，远处可见飞檐斗拱的城郭，朱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隋唐时期……”
姜凡望着天际的流云，感受着此地浓郁的人间烟火气。
不同于北斗星域的修士争霸，这里的修士虽也有，却多隐于山林，与凡人界限模糊。
他神识扫过整片大地，能感知到数道强大的气息，有大隋的镇国真人，有道门的隐世高人，甚至有佛门的罗汉金身流转。
但这些都非他所求。
他沿着长城向西，脚步落在黄土高原的沟壑间。
这里曾是古战场，白骨早已化为尘土，却仍有未散尽的杀伐气。
姜凡在一处背风的崖壁前驻足，指尖凝聚银色道纹，沿着岩壁的天然纹路勾勒。
“嗡！”
道纹入石，如活物般游走，最终化作一行极小的古字，隐在苔藓之下：“虚空藏真，遇缘方见。”
这是他为后世修士留下的空间道韵指引，唯有对虚空法则有感应者，方能从苔藓中窥见这行字，进而寻到他留下的《虚空经》残篇。
离开陕西，他一路南下，过长江，入江南。
姑苏城外，寒山寺的钟声悠扬。
姜凡站在枫桥边，看渔火映江，听客船唱晚。
他并未惊动寺中僧人，只在寺后老松的树洞里，以虚空之力封存了一枚玉简。
玉简中不仅有《不灭经》的初步炼体要诀，更有系统奖励的神源。
“此地气运平和，或有缘人得之。”
他轻声自语，身影没入夜色。
数月间，姜凡走遍名山大川。
泰山之巅留过空间坐标，华山峪口刻过虚空符文，甚至在西域的沙漠里，于某座废弃的佛塔地宫中，布下一座石塔，里面隐藏了一些炼体的修炼方法。
这些传承皆隐秘至极，或藏于凡人难至之处，或需特定机缘触发。
姜凡并不指望立刻有人得见，只愿为这方天地的修行路，添几盏明灯。
直到他站在天山脚下。
雪山皑皑，直插云霄。
天池如一块蓝玉，嵌在群峰中央，水面浮着细碎的冰晶，反射着日光，恍若仙境。
天池之畔，雪线蜿蜒如银龙，冰棱垂挂的崖壁上，姜凡盘坐于一方天然石穴中。
石穴被他的虚空道纹笼罩，隔绝了风雪与外界气息。
天池水汽氤氲，化作淡淡白雾在他身周流转，每一滴水珠都蕴含着此地亿万年沉淀的灵韵。
他闭目凝神，道则如星辰运转，周身空间法则与天地交感，剑挑残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竟将整座天池的水脉都纳入了修炼场域。
这一闭，便是千年。
……
初入天池时，姜凡曾在岸边救下一条遍体鳞伤的白蛇。
那蛇不过尺许长，通体雪白却沾满血污，尾椎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往外渗着黑血，分明是被某种邪修的毒针所伤。
姜凡本欲不管，却见它挣扎着爬向自己脚边，蛇信子轻舔他袍角，竟带着几分乞怜的灵智。
“倒有几分机缘。”
他屈指一弹，一滴蕴生机之力的法力落入蛇身。
黑血触到法力，滋滋作响间化作青烟散去。
白蛇痛吼一声，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额间竟隐隐泛起微光。
此后千年，这条白蛇便成了姜凡闭关的伴读。
它起初畏他如神，缩在石穴角落舔舐伤口；后来渐通人性，会衔来天池边的灵草铺在他身前；再后来，竟能盘在他膝头，听他讲经论道。
姜凡发现，这白蛇血脉非凡。
寻常蛇类千年难化蛟，它却在第五百年便褪去蛇身，化作半人高的白蛟，周身鳞甲泛着月华般的清辉；又三百年，蛟背生出骨翼，能御风而行；到得第八百年，额间那点微光愈发璀璨，竟凝出一支半透明的独角，隐有空间波动流转。
“你这是……上古腾蛇血脉？”
姜凡抚过它额间独角，指尖触及的瞬间，白蛟浑身剧震，发出一声清越龙吟。
独角上，一道模糊的古老符文一闪而逝，那是腾蛇一族镇族的天赋神纹，能沟通虚空，操控风雷。
“原来如此。”
姜凡眼中泛起笑意，“当年被你所伤的邪修，怕是不知你这一脉的来历。”
他抬手，一缕空间法则没入白蛟眉心。
“从今日起，你便叫‘虚渊’，随我修虚空大道。”
白蛟似懂非懂，却乖顺地盘起身子，周身腾起淡淡银雾。
姜凡开始引导它修炼。
千年光阴，弹指而过。
这一日，姜凡自闭关中醒来。
石穴外的天池仍如镜面，白蛟却已不在。
他循着气息寻去，见那白蛟盘坐在天池中央的浮冰上，周身银芒大盛，额间独角冲天而起，竟将整片天池的水都托起三尺！
“轰！”
水幕炸开，白蛟仰天长啸，声震雪山。
姜凡立在岸边，望着它周身流转的虚空道纹，嘴角微扬。
他屈指一弹，一枚玉简破空而去。
玉简中，是他从《虚空经》中摘录的‘虚空挪移术’与‘空间禁锢术’。
白蛟接住玉简，蛇信轻卷，竟直接将上面的道纹烙入识海。
下一刻，它化作一道银白流光，瞬间出现在姜凡身前，额头抵着他的掌心，眼中竟有了几分孺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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