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虚空中，姜凡盘坐如古佛。
他的肉身在蜕变。
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星河流转的光泽，毛孔中溢出银白与暗金交织的雾气，那是空间法则与轮回道韵在重塑道体。
骨骼发出“咔咔”轻响，竟在生长出细密的虚空纹路，如星图镌刻于骨。
最惊人的是他的神魂，原本悬于海天的银月神魂，此刻竟与肉身彻底交融，化作一轮流转着生死、因果、时空的混沌光轮，照得整片轮回海深处都亮如白昼。
“轰！”
第一声轰鸣自他体内炸响。
那是道基碎裂的声响。
准帝五重的壁垒在‘生’与‘死’的法则冲刷下，如薄冰般寸寸崩解。
姜凡的神魂与肉身同时震颤，却无半分痛苦，反似春芽破冻土，生机喷薄。
幽蓝虚空中，无数光点疯狂向他汇聚。
那是轮回海的本源在震颤，古碑上的‘生’、‘死’二字迸发强光，泉水中的轮回记忆化作实质的道痕，争先恐后融入他的道体。
“他在做什么？”
轮回海深处传来沙哑的低语。
一道模糊的影子从青铜古碑后浮现，那是轮回之主被磨灭投影后，残留的一缕意志。
他望着姜凡，枯槁的面容上泛起惊涛：“这不是单纯的蜕变……他在融合轮回本源！以自身为炉，重铸道体！”
话音未落，整片幽蓝虚空开始震颤。
姜凡的呼吸渐缓，每一次吐纳都引动天地法则。
他的道体在蜕变中显露出轮廓：皮肤下流转的不再是单纯的气血，而是星河流转的轨迹；发丝间垂落的不再是凡俗光华，而是浓缩的神曦；连他身周的空间都在扭曲，仿佛连大道都在为他让路。
“嗡！！”
轮回海的海面突然炸开。
血色浪涛冲天而起，化作千万道锁链，裹挟着古帝残念、圣贤怨气、星辰碎片，轰向幽蓝虚空！
“天地不容！”
模糊的意志发出尖啸，“此等道体，若现世必乱万古轮回！”
锁链穿透虚空，带着镇压诸天的威压，却在触及姜凡周身的刹那，被他体表流转的虚空法则化解。
那些锁链如撞上镜面的石子，迸出万千星屑，消弭于无形。
“不够。”
姜凡缓缓睁眼。
他的瞳孔中，此刻映照出整片轮回海的本源。
古碑、泉水、光点，乃至那缕残存的意志，都在他眼中被吸收。
“咔嚓！”
第二声轰鸣炸响。
这一次，是大道的轰鸣。
整片北斗星域的法则都在震颤。
东荒祖祠的祖师像眼眶溢血，中州玉玺崩裂出一道缝隙，西漠佛塔的舍利子同时明灭，他们在感应到某种超越了现有秩序的存在。
“准帝六重……”
姜凡的神魂中传来道音。
他的道体终于完成蜕变。
此刻的他，肉身可硬抗帝兵，神魂能洞穿轮回，举手投足间皆有法则相随。
更可怕的是，他的道与轮回本源彻底交融，每一次呼吸都能引动轮回海的法则，每一次眨眼都似在改写天地轨迹。
“你……你竟真的做到了！”
那一缕残存意志发出绝望的嘶吼，“此道体若存，万古轮回亦再无秩序！”
“秩序？”
姜凡低头望着自己通透如琉璃的手掌，嘴角泛起淡笑，“我所求的，从来不是守序，而是超脱。”
他缓缓站起身。
幽蓝虚空中，他的身影被法则光芒笼罩，如一尊即将降临的仙王。
“轰！”
第三声轰鸣，自九天之上传来。
那是九天之上的震怒。
北斗星域的苍穹裂开，降下九道紫雷，每一道都蕴含着斩断因果、磨灭道基的威能。
雷云中，隐约可见古帝虚影浮现，持帝兵镇压而下。
姜凡抬眸。
他伸出右手，五指间流转着轮回与虚空交织的法则。
“以我之道，镇尔天威。”
他轻喝一声，五指间迸发一道银蓝神芒。
那神芒所过之处，紫雷崩解，古帝虚影化为飞灰，连天道震怒的威压都被轻易化解。
“不够强。”
姜凡摇头，望向轮回海深处。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天地不允许他这样的道体现世，便会降下更猛烈的劫罚。
但那又如何？
他的道，一开始就是要超脱于天地之外的存在。
……
幽蓝虚空中，姜凡的道体蜕变已至最后关头。
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发光，皮肤下流转的星河流转轨迹愈发清晰，骨骼间的虚空纹路如活物般游走，连发丝都沾染了混沌气，根根如法则凝聚。
神魂与肉身彻底交融的那刻，他的气息陡然拔高，如同一柄刺破苍穹的仙剑，惊得轮回海深处那缕残存的意志发出凄厉尖啸。
“嗡！”
第一缕神曦自他眉心溢出。
那不是普通的光，而是大道显化的具象。
乳白色的神曦裹着轮回本源的幽蓝，又掺杂着虚空法则的银芒，在他身周凝成漩涡，每一道流转都暗合天地至理。
姜凡的呼吸渐缓，一呼一吸间，神曦随之明灭，仿佛在与整片轮回海的大道同频。
北斗星域的苍穹之上，血色云层被撕开一道裂隙，九道紫雷如怒龙般窜出，每一道都蕴含着斩道之威。
雷云中，隐约浮现出古帝法相的虚影，有大成荒古圣体战吼，有恒宇经的无上道音，有无始钟的钟鸣，皆是历代大帝镇压轮回的法则显化。
“天地不容！”
残存意志嘶吼，轮回海的本源之力被引动。
空间崩裂，时间紊乱，连轮回海的本源都在震颤。
姜凡却未睁眼。
他体内的准帝六重道基正在重塑，雷劫化作点点神曦反哺己身。
“还是不够。”
他轻声自语，指尖泛起幽蓝光芒。
“轰！”
天地间响起第四声轰鸣，一尊高万丈的法相显化。
法相抬手间，星辰移位；踏步时，虚空震颤。
更惊人的是，法相背后浮现金色经文，每一字都蕴含‘生’与‘死’的真意，正是姜凡以轮回海本源重铸的大道。
姜凡的意识与法相共鸣，抬眼望向苍穹。
那些镇压而下的紫雷、古帝法相，在这道法相面前竟如孩童戏耍。
他抬手一指，法相张开五指，将所有攻击尽数握入掌心。
紫雷崩解，古帝虚影化为飞灰，连天道震怒的威压都被轻易吞噬。
“咔嚓……”
第五声轰鸣，自姜凡体内炸响。
准帝六重的道基彻底稳固，他的法相愈发凝实，连发丝都流转着一缕帝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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