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里，林小雨看到陈默安全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但在看到他身后跟着东张西望、一脸好奇的狰时，她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勉强。
“默哥，这位是……？”
林小雨保持着职业微笑，眼神里带着询问。
她能感觉到这个红衣服少年身上非同寻常的气息。
“临时跟班，不用管他。”
陈默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拿起林小雨己经整理好关于“初始熔炉”的资料。
狰一点也不见外，自己找了个看起来最舒服的沙发窝了进去，三条尾巴自然地盘在身边，打量着这个整洁得过分的办公室，嘴里还评价着：
“啧，你们人类的地方就是规矩多，连文件都要按颜色分，不累吗？”
林小雨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礼貌：
“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有活水吗？或者新鲜的果子汁？”
狰眼睛一亮。
“……只有茶和咖啡。”
“那算了。”
狰嫌弃地摆摆手，
“你们人类喝的玩意儿，又苦又涩。”
林小雨：“……”
她决定无视这个奇怪的“临时跟班”。
陈默快速浏览着顾晓满找到的资料。
关于“初始熔炉”的记载非常稀少且破碎，大多存在于战前某些未被完全公开的科研档案里。
它被描述为早期源能理论研究和应用的“试验场”与“起源地”之一，位于旧时代攀市的核心区域。
攀市在五战中遭受了毁灭性打击，后又因位于空间裂隙密集区，彻底沦为混沌带深处的死亡禁区，被标记为“猩红区域”，连猎兽队都极少涉足。
资料中提到，“初始熔炉”并非一个具体的熔炉，而是一个代号，可能指代一个庞大的地下研究设施群，其能量核心与地脉相连，据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源能，但也极度危险。
“初火之地……初始熔炉……”
陈默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父母留下的信息指引他去那里启动“方舟协议”。
但如何去？
那里是混沌带深处，环境比D7区和黑水沼泽恶劣百倍。
而且，军方和归虚盟肯定也在盯着。
“看出什么门道了？”
狰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歪着头看着屏幕上的资料，
“‘初始熔炉’？听起来像个打铁的地方。你们人类起名字真没品味。”
陈默关掉资料，没理会他的吐槽，对林小雨说：
“联系顾晓满，让她尽可能搜集攀市废墟和‘初始熔炉’周边的环境数据、裂隙分布图，越详细越好。”
“好的默哥。”
林小雨立刻去办。
就在这时，事务所的门被敲响了。
林小雨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笑容温和的温鑫，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温先生？”
林小雨有些意外。
“听说陈顾问最近辛苦了，特意带了些点心过来看看。”
温鑫笑着走进来，目光扫过办公室，在看到窝在沙发里的狰时，他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自然地移开，将食盒放在茶几上，
“这位小朋友是……？”
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地玩着尾巴尖。
“远房表弟，来玩几天。”
陈默面不改色地扯谎。
温鑫笑了笑，没有深究，仿佛真的信了。
他打开食盒，里面是制作精美的各色茶点。
“一点心意，陈顾问别嫌弃。”
陈默看了一眼那些点心，没动：
“温总有事？”
温鑫在他对面坐下，习惯性地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节奏是“两轻一重”。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狰，语气依旧温和：
“确实有点小事想请教陈顾问。
听说……陈顾问最近对‘源能起源’方面的历史很感兴趣？”
陈默眼神微凝。
温鑫的消息很灵通。
“随便看看。”
陈默不动声色。
“呵呵，‘初始熔炉’可不是随便看看就能找到的地方啊。”
温鑫意味深长地说，
“那里危险重重，但也……机遇无限。据说，掌握‘熔炉’秘密的人，就能掌握源能的真正力量。”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
“我这边，恰好有一些关于‘熔炉’入口和内部结构的……独家资料。不知道陈顾问，有没有兴趣合作？”
陈默看着温鑫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中警惕。
这个腹黑投资人，嗅觉果然灵敏。
他不仅知道自己找到了线索，甚至可能己经猜到了部分目的。
“什么条件？”
陈默问。
“简单。”
温鑫笑容加深，
“如果陈顾问在‘熔炉’有所发现，相关的……能源应用技术，我有优先投资和开发权。当然，探索过程中的所有开销和资源，由我负责。”
典型的温鑫风格，用最小的代价，博取最大的潜在利益。
陈默还没回答，旁边的狰突然插嘴，语气带着不屑：
“嘁，又是人类那套利益交换，真没劲。找东西首接去不就完了，绕那么多弯子。”
温鑫看向狰，笑容不变：
“小朋友很有性格。不过，有些地方，不是光靠勇气就能进去的。
比如‘初始熔炉’，没有正确的路径和应对里面‘特殊环境’的方法，恐怕是有去无回。”
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陈默沉吟片刻。
温鑫的资源和人脉，确实能提供巨大帮助，尤其是情报和后勤方面。
但与虎谋皮，风险同样存在。
“资料先给我。”
陈默最终开口，
“我需要评估真实性。合作方式，之后再议。”
温鑫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轻薄的数据存储器，放在桌上：
“诚意在此。期待陈顾问的好消息。”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愉快的下午茶邀约：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点心请慢用。”
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狰笑了笑：
“小朋友，这里的点心味道不错，可以尝尝。”
说完，便优雅地离开了。
温鑫一走，狰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茶几边，好奇地看着那些精致的点心，拿起一块嗅了嗅，又嫌弃地放下：
“闻着甜腻腻的，肯定没山里的野果好吃。”
陈默拿起那个数据存储器，插入终端。
里面果然是一些关于“初始熔炉”入口区域的地形图、能量场分布推测，以及一些关于内部“高温”和“能量乱流”的警告，比顾晓满找到的资料要详细不少，真伪有待核实。
这个温鑫，水比想象的还要深。
“喂，人类，”
狰凑过来，
“你真要跟那个笑面虎合作？我看着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条藏在草丛里的毒蛇。”
陈默拔出存储器，神色平静：
“有时候，毒蛇也能带路。”
他需要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尽快找到并启动“方舟协议”。
时间，似乎越来越紧迫了。
他看了一眼终端上顾晓满刚刚发来关于攀市废墟周边裂隙活跃度骤增的预警信息，眼神凝重。
必须尽快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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