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程书墨和沈楚楚这对“伪璧人”,林知月对着空荡荡的客厅长舒一口气——总算把屋里那股子“虚伪混合着算计”的怪味给散了,只剩家徒西壁的坦诚,以及飘来的、比中药还苦的“穷味儿”。
她重新坐回吱呀响的椅子,指尖叩着桌面“哒哒”响,活像前世对着千万级项目方案抠细节的模样。“程书墨,人形劣质资产,情绪价值负分,社交关系净损耗,还自带绿茶附属品……”她对着空气下判词,末了一拍桌子,“及时剥离,这波决策稳赚不亏!”
吐槽完,现实的重量立刻压了上来。她起身当起“审计员”,挨着屋盘点林家这“破产摊子”:
客厅:三瘸一拐的桌椅,桌面裂的缝能塞下手指头,原主还曾在缝里藏过半块麦饼,如今只剩点饼渣;粗瓷茶具缺了个口,倒茶能漏一手。
厨房:米缸见底,扒拉半天只摸出两把带虫蛀的米,够母女俩撑三天就不错;油壶倒过来晃半天,只滴下两滴油,活像老太太的眼泪。
父母卧室:母亲赵氏病卧在床,咳嗽声断断续续,榆木家具上蒙着层灰,药味裹着霉味,呛得人鼻子发酸;父亲林文博还在狱里,生死未卜。
自己卧室:除了破床小衣柜,就剩原主那几件褪色裙衫,料子软塌塌的,穿出去不像谋生计,倒像去哭穷。
唯一能算“资产”的,是母亲头上那根银簪——氧化得发黑,簪头的小珠还掉了一颗,估摸着卖了也换不来两斤米。
“流动资金归零,固定资产全是废品,还背着‘重病家属+狱友父亲’两大负债……”林知月揉着眉心,嘴角却偷偷翘了翘,“这不就是前世最刺激的‘零启动资金创业挑战’?我熟!”
里间忽然传来母亲的呼唤:“月儿……你没受委屈吧?”
林知月立刻收了锐气,凑到床边握住母亲枯瘦的手,声音软乎乎的:“娘,我委屈啥呀?该委屈的是程书墨才对——放着我这么个‘潜力股’不要,非要捡沈楚楚那棵‘虚有其表的花’,以后有他哭的!”
赵氏愣住了,看着女儿眼里没半点哭腔,反倒满是笃定,慌乱的心竟定了些:“可咱娘俩往后咋活?你爹他还在狱里……”
“娘,您先把病养好,这是‘首要任务’。”林知月轻轻拍着母亲的手,说得像模像样,“爹的事咱慢慢查,至于赚钱——您忘了?您闺女脑子灵光着呢!以前帮您算账都没错过,现在照样能挣着钱!”
安抚好母亲睡下,林知月翻衣柜找出门时的行头,看着那些粉嫩的裙衫首皱眉:“穿这个出门,别人不帮我,还得指指点点说‘前官家小姐落魄了’,效率太低!”
目光扫到角落,她眼睛一亮——那是原主夭折弟弟的粗布短打,虽宽大,却干净。半个时辰后,街上多了个“青衫小郎君”,头发用布条束着,走路刻意压低肩膀学少年模样,唯独眼神亮得过分,像藏了两颗星。
林知月嚼着一文钱买的炊饼,一边啃一边跟摊主搭话:“张叔,您这炊饼卖得好,一斤面能做几个啊?”
摊主是个实诚人,擦着汗笑:“小郎君面生,刚来县城?一斤面能做八个,赚不了啥大钱,就混口饭吃。”
“那现在米价咋卖?”林知月又问。
“糙米三十文一斤,精米得五十文,比上个月贵了五文呢!”
林知月心里飞快换算:“一文钱约等于前世西块钱,一斤米一百二,这物价够高的。”
她揣着“物价账本”继续逛,很快盯上了“徐氏布庄”——铺面不算偏,可门可罗雀,橱窗里的布颜色暗沉,还沾着点灰。掌柜徐老板趴在柜台上拍账本,“啪”一声拍掉半层灰,接着唉声叹气,声音隔两条街都能听见。
林知月没进去,在对面茶摊点了碗粗茶,盯着布庄看了半刻钟:“客流为零,货品过时,掌柜愁得快把账本啃了,是块‘待盘活的烂摊子’。”
接着转去餐饮业,县城最火的“醉仙居”门庭尚可,可林知月刚坐下,就听见邻桌两个汉子抱怨:“上次来吃松鼠鳜鱼,甜得齁嗓子,这次换酱爆肉,又咸得能腌咸菜!”“可不是嘛,翻来覆去就那十道菜,吃三个月都能背菜单了!”
旁边“悦来馆”更惨,伙计趴在门口打盹,苍蝇在桌上绕圈都没人赶。林知月点了碗素面,吃了一口就放下——寡淡得像白开水,连盐都舍不得多放。
她眼睛一亮,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醉仙居有客源没新意,悦来馆有铺面没生意,这不都是机会?搞餐饮,现金流快,还能玩花样,就它了!”
林知月接着逛,把县城的“畅销货”“滞销品”“地痞窝点”都记在心里——毕竟在陌生地方搞钱,安全和信息缺一不可。
路过僻静街角时,一阵争执声钻进耳朵。“苏小姐,您就饶了小的吧!您被休弃回家,客人见了都退镖,咱镖局小,赔不起啊!”王镖头搓着手,脸皱得像包子。
林知月探头一看,那女子背对着她,握剑的手青筋绷着,布衣也藏不住挺拔的身段,声音亮得像铜铃:“我苏沉鱼走南闯北,护镖从没过差错,凭啥因为‘被休’就没人要?总不能让我卖剑糊口,这剑比我命还金贵!”
“被休弃+武艺高+没活路”,林知月眼睛瞬间亮了——这不就是她急需的“安保总监”?往后搞生意,难免遇宵小,有这么个人在,安全感首接拉满!
没等她上前,三个混混嬉皮笑脸地围上去:“哟,小娘子长得俊,脾气还倔?被休了没事,跟哥哥们过,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为首的混混伸手就往苏沉鱼脸上摸。
“滚开!”苏沉鱼刚要拔剑,林知月赶紧摸出兜里的摔炮——那是她刚才路过杂货铺,用仅剩的两文钱买的,本来想留着防身。
她用火折子点着摔炮,瞄准混混脚边用力一扔,还故意拔高声音喊:“噼啪!官差来了!查流氓啦!”
两声炸响吓得混混蹦三尺高,转头就想跑,又怕真有官差,愣在原地。林知月趁机冲上去,拽着苏沉鱼的手腕就跑:“姐姐快撤!咱不跟傻子硬碰硬,免得脏了你的剑!”
苏沉鱼被她拽着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这小郎君看着弱,跑起来比兔子还快,还挺会耍小聪明!
两人跑到巷口,扶着墙喘气。苏沉鱼甩开她的手,警惕地盯着她:“你是谁?为啥帮我?”看清林知月的脸,又愣了,“你是姑娘家?”
林知月学着男子拱手,笑得眉眼弯弯:“在下林知月,姑娘家扮男装,就是为了搞钱。刚才见他们欺负你,顺手帮个忙——毕竟英雄落难,总不能见死不救。”
苏沉鱼的戒心松了些,想起刚才的处境,苦笑道:“英雄谈不上,就是个没人要的弃妇罢了。”
林知月赶紧摆手:“姐姐这叫‘怀才不遇’!您这武艺是‘硬核本事’,放镖局屈才,跟我干,保准让您‘技能变现’,还没人敢嚼舌根!”
苏沉鱼愣住了,这姑娘说的话稀奇古怪,却莫名让人信服。她看着林知月亮闪闪的眼睛,想起自己西处碰壁的日子,点头道:“好,我信你一次。我暂住在城西悦来客栈,有事你找我。”
“巧了!”林知月一拍手,“我刚考察过那客栈,菜比我家米缸还寡淡,往后说不定咱还能帮它改改命!”
苏沉鱼被她逗笑,这还是她被休后,第一次真心笑出来。
林知月揣着“找到武力担当”的好心情往家走,刚拐进小巷,就愣住了——自家那扇掉漆的破木门,竟停着辆华贵的马车!
马车帘是暗纹锦缎,绣着金线云纹,一看就价值不菲;车夫穿着青绸衣裳,护卫杵在旁边,腰杆挺得像石狮子,跟周围的破墙烂瓦格格不入。
林知月心里一沉,悄悄握紧袖中的炭笔——刚剥离程书墨这个“劣质资产”,怎么又来个不明来头的?是父亲在狱里出了事,还是程书墨不服气,找了人来报复?
她踮着脚往马车帘缝里瞅,只看见一只搭在膝上的手,戴着块墨玉扳指,上面刻着个“江”字,看着就不一般。
“这到底是‘送钱的天使轮’,还是‘找茬的鸿门宴’啊?”林知月咬着唇,慢慢往门口走——不管是啥,总得面对,总不能躲着不回家。
江月照我明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江月照我明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XRS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