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水榭的软榻上,脖子上留着深深的掐痕,浑身酸痛。萧景渊坐在她身边,脸色阴沉,眼神复杂。
“醒了?”他开口,声音冰冷,“考虑得怎么样了?交不交兵权调动图?”
沈清辞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自己落在他手里,横竖都是一死。可她不能连累父亲,不能让丞相府百年基业,毁在她这个“引狼入室”的女儿手里!
“我可以给你。”沈清辞睁开眼,声音沙哑,“但你要答应我,放我父亲一条生路,放沈家上下一条生路。”
萧景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冷笑:“你以为你有谈判的资格?”
“我没有。”沈清辞摇头,眼神却异常坚定,“但我知道,没有丞相府的兵权,你根本斗不过太子和二皇子。杀了我,你什么都得不到。”
萧景渊沉默了。他看着沈清辞苍白的脸,看着她眼中的决绝,突然意识到,这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子,骨子里竟有如此坚韧的傲气。
“好。”他最终点头,“我答应你。只要你交出兵权图,我保沈家人平安。”
沈清辞松了口气,挣扎着起身:“图在……在我梳妆盒的暗格里。”
萧景渊立刻让人去取。沈清辞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心中一片悲凉。她知道,他不会真的放过沈家,就像他不会真的放过她一样。
半个时辰后,萧景渊拿着兵权图回来,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将图收好,转身看着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清辞,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实话。沈清柔的事,我知道;耗你精血的事,我也知道。但我对你,并非全是利用。”
沈清辞冷笑,不相信他的鬼话。
“你看这个。”萧景渊从怀中掏出一支梅花簪——正是母亲留给她的那支银质梅花簪,簪头刻着“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这是你昏迷时,从你枕下掉出来的。”萧景渊的声音柔和了些,“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若我登上皇位,你依旧是我的皇后,我会用余生补偿你,好不好?”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颤。他竟连母亲的遗物都翻了出来?他以为用一支簪子,就能抹去他所有的罪行?
“不必了。”沈清辞别过头,声音冰冷,“萧景渊,你我之间,早就完了。”
萧景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没想到沈清辞如此“不识抬举”。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眼神狠戾:“别给脸不要脸!沈清辞,你以为你还有退路?畏寒之症,无法生育,你离开我,还能活多久?!”
沈清辞看着他狰狞的面孔,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是啊,我活不久了。但我就算死,也不会再信你一个字!”
“你!”萧景渊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她。
就在这时,沈清柔冲了进来,扑在沈清辞面前:“殿下饶命!姐姐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挑拨离间,是我……”
“滚!”萧景渊怒吼,一脚将她踹开,“这里没你的事!”
沈清柔摔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殿下!姐姐己经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吧!我们姐妹俩,以后都会好好伺候您,帮您登上皇位……”
沈清辞看着沈清柔惺惺作态的样子,看着萧景渊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突然明白了——他们又在演戏!演一场“姐妹情深”“浪子回头”的戏码,好让她彻底死心,不再反抗!
“不必演了。”沈清辞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凋零的红梅,声音平静得可怕,“兵权图给你了,我的利用价值也没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景渊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心中竟莫名地有些刺痛。他想起她为他试毒时的痛苦,想起她为他熬药时的专注,想起她在藏书楼里熬白的青丝……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你……”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好好待着,别耍花样!”
夜,深了。
沈清辞独自坐在窗边,寒风吹起她的发丝,冻得她几乎失去知觉。她抚摸着脖子上的掐痕,想起母亲的梅花簪,想起父亲的白发,想起自己为萧景渊付出的一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她知道,萧景渊不会放过她。黑鹰营己按计划动手,丞相府的兵权很快就会落入他手,到那时,她和沈家,都将成为他登顶路上的垫脚石。
“母亲……女儿错了……”沈清辞蜷缩在软榻上,哭得撕心裂肺,“女儿不该信天命,不该信他的鬼话……女儿对不起您,对不起沈家……”
窗外,寒鸦哀啼,月色如霜。沈清辞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她的凤冠早己蒙尘,她的星轨彻底错位,而这场以爱为名的骗局,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将她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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