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会结束的第二天，德川豪宅就变了个样。
原本用来炫耀品味的欧式庭院，此刻被工程队搞得像是军事基地。一辆辆印着铃木财团标志的卡车鱼贯而入，卸下冰冷的金属箱子。
“园子小姐，这……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德川秀武看着草坪被挖开，埋入一根根闪着幽光的金属桩，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铃木园子戴着墨镜，靠在她的法拉利车门上，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她甚至没回头看德川一眼，只是对着空气中的一个点说话。
“雅典娜，报告一号区域进度。”
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从她耳麦中响起：“一号区域，‘地狱犬’三层激光感应网己铺设完毕。任何高于十厘米的物体闯入，将触发零点一秒响应警报。”
园子抿了一口香槟。“听见没？你家草坪现在比银行金库还安全。一只耗子溜进来，我都能知道它的三围。”
德川的额头冒出冷汗。
工程队效率高得吓人。激光网之上，是微型压力感应器，伪装成草皮的一部分。墙壁上，肉眼看不见的震动传感器和热成像探头被一一安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高清摄像头，静默地取代了原本的装饰性石雕。
“二号区域，‘美杜莎之眼’监控系统全覆盖，己接入‘天照’卫星信号，同步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三号区域，‘睡神’非致命性防御系统装载完毕。自动麻醉枪塔三十六座，覆盖所有入侵路径。”
园子领着德川走进豪宅大厅。一个技术员正调试着一面巨大的触控屏幕，上面是整栋豪宅的实时三维结构图，无数数据流瀑布般刷过。
“这是你的指挥中心，”园子随手在屏幕上一划，调出一个走廊的画面，“我们把你的书房改造成了保险库。来看看。”
厚重合金打造的圆形阀门取代了原来的木门。
“指纹、声控、虹膜，三重认证。暴力破解？”园子嗤笑一声，“除非他们能开着坦克冲进你家二楼。就算那样，合金内部还有高压电网和自动注入的速凝固泡沫。想打开它，比从零开始再造一颗钻石还难。”
德川秀武看得眼睛都首了，嘴巴半张着，活像一只缺水的蛤蟆。
“这……这得花多少钱？”
“你的安保费足够了。”园子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她指了指屏幕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休息室画面。
画面中，京极真闭目盘坐，身形稳固得像一座山。
“当然，总得有个以防万一。”园子嘴角勾起，“如果真有什么东西能突破前面说的所有玩意儿，他会负责处理。”
德川看着画面里那个男人，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爬上来。他毫不怀疑，那个男人比坦克更可怕。
展会前夜，大雨倾盆。
指挥中心里灯火通明。园子换了一身舒适的居家服，翘着腿坐在主位上，面前的屏幕分割成上百个小格，监控着豪宅内外的每一个角落。
“报告，外围三号摄像头区域出现异常目标。”
“放大。”园子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主屏幕上立刻跳出画面。豪宅的雕花铁门外，一个穿着旧风衣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静静地站在雨幕中。他一动不动，只是死死地盯着灯火辉煌的豪宅。
是那个自称历史学者的上杉宏。
“他在干什么？”德川紧张地凑过来，声音发颤。
“雅典娜，分析目标行为，增强收音。”
“指令收到。目标无攻击性行为，正在……吟唱。”
一阵断断续续、诡异的歌谣通过扩音器传进指挥中心，混杂着哗哗的雨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深海的女儿，泪珠凝霜华……”
“风雨之夜，寻觅新郎家……”
“勿贪其美，勿恋其光……”
“背弃誓约者，溺毙于床……”
歌谣的调子又古老又悲凉，在雨夜里听起来格外瘆人。
德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诅咒……是诅咒的歌谣！他想干什么！”
园子皱了皱眉，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装神弄鬼。”她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语气冰冷，“外勤组，把他给我赶走。如果他不配合，就让他尝尝高压水枪的味道。”
“是！”
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立刻冲入雨中。上杉宏没有反抗，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豪宅，转身消失在雨夜的尽头。
歌谣声消失了，但那股不祥的气氛却在指挥中心里弥漫开来。
德川秀武擦着冷汗，坐立不安。“园子小姐，这……这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那歌谣听着邪门……”
“心理战术而己，老掉牙的把戏。”园子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他进不来，碰不到你，更碰不到那颗石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外面念念叨叨，让你自己吓自己。”
她看着屏幕上因为雨水而有些模糊的豪宅轮廓，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放心吧，德川先生。”
“在绝对的科技面前，一切魑魅魍魉，连当个笑话的资格都没有。”
“明天过后，你只会得到一个结论——所谓的诅咒，就是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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