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落的清晨,林砚之刚把画架搬到窗边,就看见父亲正蹲在“记忆柜”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把旧木匠刨子。刨刃上的锈迹被擦得发亮,父亲指尖沾了木屑,却像捧着稀世珍宝般,反复着刨子的木柄——那上面还留着他年轻时握出的浅痕。
“爸,今天想画点什么?”林砚之递过温热的牛奶。父亲没抬头,只是把刨子放在窗台上,又从柜子里翻出念念送的小木牌,指了指窗外飘雪的梧桐树,再指了指调色盘里的白色颜料。林砚之瞬间会意,父亲是想画雪天里的“家”,就像小时候雪后,父亲总在梧桐树下给她做雪木马的模样。
她蘸了点雪白颜料,在画布上晕染出漫天飞雪,父亲则学着她的样子,用指尖蘸了点浅棕,轻轻点在画布角落的小木牌上——和念念送的那枚一模一样。画到一半时,门铃突然响了,开门一看,竟是张阿姨裹着厚厚的棉袄,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子:“砚之,你妈当年织的羊毛袜找着了,给叔叔冬天穿正好!”
张阿姨刚进门,目光就落在了画架上:“这雪天画得真像,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下雪,你爸抱着你在梧桐树下转圈圈,你妈就在旁边织袜子,冻得手通红还笑呢。”父亲听到“织袜子”,突然伸手从布袋子里拿出羊毛袜,手指轻轻摸着袜口的花纹,嘴里念叨着:“阿婉……织……暖。”林砚之鼻子一酸,赶紧把羊毛袜放在画架旁,添了几笔暖黄的光影,让袜子看起来像晒过太阳般柔软。
午后雪停了,周明宇带着念念突然来访,手里还抱着一个崭新的小木勺:“叔叔,这是我跟爸爸学做的,给您盛粥用!”念念踮着脚把木勺递到父亲面前,父亲接过木勺,翻来覆去地看,忽然拉过念念的手,让她握住木勺柄,自己则握着她的小手,在空荡的画布上比了个“勺”的形状——像是在教她怎么画出木勺的弧度。
“叔叔也教我画画好不好?”念念仰着小脸问。父亲没说话,只是从调色盘里蘸了点浅红,点在念念的指尖,让她轻轻按在画布的雪地上——瞬间多了个小小的“脚印”。林砚之趁机添了几笔,把“脚印”画成了念念追着雪木马跑的模样,父亲看着画布,嘴角慢慢扬起,眼里闪着光。
傍晚时分,《雪天里的小木牌》终于画完了。林砚之把画挂在客厅,和之前的《秋日木马》并排在一起,又把羊毛袜和小木勺放在画框下。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小木牌,看着墙上的画,忽然拉过林砚之的手,指了指画里的羊毛袜,又指了指自己的脚,轻声说:“暖……都在。”
林砚之靠在父亲肩头,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然觉得,冬天的寒冷从来都抵不过这些细碎的温暖。父亲或许记不清太多往事,但他总能用最朴素的方式,把爱藏在刨子的木纹里、颜料的痕迹里,藏在每一个与“家”有关的物件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记忆柜”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有张阿姨送来的羊毛袜,有念念做的小木勺,还有观众寄来的老毛线团。每个雪天,林砚之都会和父亲坐在窗边,一边整理这些物件,一边给父亲讲背后的故事,父亲总是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用指尖蘸着颜料,在纸上画下歪歪扭扭的“雪”和“家”。
林砚之知道,这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暖,会像父亲手里的刨子、母亲织的羊毛袜一样,永远不会被岁月磨损。而她的画笔,会一首画下去,把每一个有雪、有爱的日子,都定格在画布上,让这份牵挂与温暖,在时光里永远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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