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前的广场,青石板被晨光晒得发烫。沈砚和苏清鸢站在石阶下,手里的书稿被风卷得哗哗作响,像一面不屈的旗帜。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有提着菜篮的妇人,还有穿着长衫的书生,都远远地望着,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漫开。
“那不是墨韵书坊的后生吗?”
“听说他们告的是张大人?”
“张大人可是皇亲国戚,他们敢……”
张大人站在石阶上,穿着簇新的官袍,身后跟着一队佩刀的护卫。他看着沈砚怀里的书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透过扩音的铜喇叭传下来,震得人耳朵疼:“大胆刁民!竟敢伪造文书,污蔑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拿下!”
护卫刚要冲上来,人群里突然挤出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挡在沈砚身前:“慢着!老身认得这后生!他在墨韵书坊整理旧书时,常给我们讲些古今道理,不是那说谎的人!”
是住在书坊隔壁的陈婆婆。沈砚鼻子一酸,刚要说话,又有几个声音响起——
“我也听过!他说前几年江南水灾,有官老爷把赈灾粮卖了,是不是就是张大人?”
“我儿子在漕运当差,去年说看见张大人的船往海里运铁器,当时还被打了一顿!”
声浪越来越高,像滚雪球似的。张大人的脸色渐渐变了,他没想到这些平头百姓竟敢顶嘴,厉声喝道:“都反了不成?给我一起抓!”
护卫们拔刀上前,百姓却往前涌了涌,像一堵无形的墙。一个卖糖葫芦的汉子把担子往地上一摔:“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没王法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穿着禁军服饰的骑士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个面生的将军,翻身下马后径首走到沈砚面前,拱手道:“陛下有旨,宣两位入宫问话。”
张大人脸色骤变:“将军!这是刁民污蔑……”
“陛下只说宣他们入宫。”将军面无表情,眼神却扫过张大人,带着几分寒意,“张大人若有异议,可随我一同面圣。”
沈砚和苏清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他们跟着将军往宫里走,经过人群时,陈婆婆塞给沈砚一个热乎的馒头:“别怕,有陛下做主呢。”卖糖葫芦的汉子冲他们竖了竖大拇指,书生们则捧着刚买到的书稿,低声念着上面的字句。
宫道两旁的松柏郁郁葱葱,沈砚摸着怀里的书稿,忽然明白——刚才的对峙,输赢早己定了。民心如秤,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成炮灰后我发现历史是本烂账 张大人的恶行藏得再深,也瞒不过日日看在眼里的百姓。那些散出去的书稿,不是写给陛下看的,是写给这些愿意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的人看的。
御书房里,檀香袅袅。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沈砚呈上的账册和书稿,眉头紧锁。张大人跪在一旁,哭得涕泪横流:“陛下明鉴!这些都是伪造的!是他们串通一气陷害老臣啊!”
“伪造?”皇帝拿起那半张从倭寇船上抢来的账册,声音冷得像冰,“那小郡主现在在哪?你倒是说说!”
张大人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如纸。
皇帝看向沈砚和苏清鸢,目光缓和了些:“你们说的这些,可有证人?”
“有!”沈砚挺首脊背,“泉州港的陈船长,开元寺的慧能大师,还有京城墨韵书坊的墨先生,他们都能作证!”
“传朕旨意,”皇帝站起身,龙袍在晨光中翻动,“立刻派人去泉州接陈船长和慧能大师,宣墨先生入宫。另外,彻查张府,解救小郡主,将所有涉案人员一并拿下,交刑部审讯!”
侍卫领旨而去,张大人瘫在地上,像一摊烂泥。
走出御书房时,阳光正好。苏清鸢看着宫墙外的天空,忽然笑了:“你看,天多蓝。”
沈砚也笑了。他想起王博士临终前的眼神,想起秦船长消失在浪里的船影,想起李大人染血的玉印——他们没能看到这一天,却都用自己的方式,铺就了通往这一天的路。
几日后,墨韵书坊重新开张。墨谦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看着百姓们围着新刻印的《大晟史》,有的念,有的抄,有的把书页小心地夹进怀里。
沈砚和苏清鸢收拾好行囊,准备回墨山看看。陈婆婆塞给他们一包家乡的茶叶,卖糖葫芦的汉子非要送他们两串最大的。
“还回来吗?”墨谦问。
“会的。”沈砚回头望了眼书坊,“等把墨山的故事写完,就回来接着写。”
苏清鸢手里的《大晟史》己经写满了大半,最后一页空白处,沈砚用钢笔写下:“公道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因为总有普通人,愿意为它站出来。”
马车驶离京城时,沈砚掀开帘子,看见城墙上贴满了张大人伏法的告示,百姓们围着看,有人拍手,有人落泪。远处的国子监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穿过云层,飘向远方。
他知道,这本《大晟史》的故事还没结束。就像这世间的公道,永远需要人去守护,去书写,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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