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脚步顿在原地,掌心沁出冷汗。
《大晟史》上那行没写完的字像一根毒刺,扎进他心里——“镇北侯……也不可信……他想要的是……”
想要的是什么?是国库密库的财富?还是……更大的权力?
他看向前面黑衣人的背影,对方步伐平稳,似乎对身后的异样毫无察觉。可那些围在他脚边的老鼠,却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吱吱叫着西散跑开,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危险。
“阿砚,怎么了?”沈清月察觉到他的停顿,小声问道,手腕上的玉镯微微发烫,让她有些不安。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攥紧了她的手,快步跟上黑衣人。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无论镇北侯可信与否,他们暂时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黑衣人带着他们绕到废弃宅院的后门,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车夫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正牵着缰绳。
“上车。”黑衣人拉开马车帘,示意他们进去。
沈砚扶着沈清月钻进车厢,里面铺着厚厚的毡垫,光线昏暗,只有车壁上挂着的一盏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他刚坐稳,黑衣人也跟着坐了进来,车厢门被车夫从外面关好,隔绝了外面的夜色。
“驾!”车夫低喝一声,马车缓缓驶动起来。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轱辘”声。沈砚能闻到黑衣人身上淡淡的墨香,混合着一丝皮革的味道,和他想象中武将麾下的气息截然不同。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沈砚打破沉默,目光紧紧盯着黑衣人的面具。
黑衣人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斟酌措辞:“你可以叫我‘影’。”
“影?”沈砚挑眉,“代号?”
“算是吧。”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是镇北侯留在京城的眼线。”
“眼线?”沈砚捕捉到关键信息,“镇北侯不在京城?”
“侯爷镇守北疆,轻易不会回京。”影的语气平淡,“但京中之事,他了如指掌。”
沈砚沉默了。镇北侯远在北疆,却能在京城布下如此细密的眼线,连太子的动作都了如指掌,这本身就足够令人忌惮。
“那你现在要带我们去哪里?”沈清月忍不住问道,她紧紧抓着沈砚的衣袖,显然对这个神秘的“影”还有些害怕。
“一个安全的地方。”影简单回答,“太子的人很快会查到永安当铺,这里不能待了。”
沈砚没有再追问,而是从怀里掏出那本《大晟史》。刚才那行诡异的字迹让他心神不宁,他想再确认一下。
书页摊开,停在那张空白页上。
奇怪的是,刚才那行暗红色的字迹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白,仿佛从未出现过。
怎么会这样?
沈砚皱紧眉头,快速翻看着前后的页面。之前那些关于赈灾款、太子参与的红笔字都还在,唯独最后那句关于镇北侯的警告,不见了。
是这本书出了问题?还是……他出现了幻觉?
“你在看什么?”影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落在书页上。
沈砚抬起头,对上影那双透过面具的眼睛,试探着问:“你知道……《大晟史》吗?”
影的指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官修史书,自然知道。”
“那你知道……这本书会自己写字吗?”沈砚紧盯着他的反应。
影沉默了片刻,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语气没有惊讶,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这让沈砚更加确定,影知道些什么。
“这本书跟着我一起……来到这个时代,”沈砚斟酌着用词,没有首接说“穿越”,“它会自己翻页,还会用红笔写下一些……未来的事,或者说,被掩盖的真相。”
他把关于赈灾款、太子参与、国库密库钥匙的红笔字都告诉了影,唯独隐瞒了最后那句关于镇北侯的警告。
影听完,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质打火机——那是一个造型精致的玩意儿,沈砚只在博物馆里见过类似的西洋古董。他“咔哒”一声点燃,凑到《大晟史》的书页上。
火苗跳跃着,照亮了泛黄的纸页,却没有任何异常。
“这不是普通的书。”影关掉打火机,声音低沉,“它叫‘溯源录’,是前朝一位奇人所著,据说能映照历史的真相,还能……预见一些片段。”
“溯源录?”沈砚愣住了,“不是《大晟史》吗?”
“《大晟史》是官修的壳子,里面的芯,就是这‘溯源录’。”影解释道,“只有被它选中的人,才能看到那些隐藏的字迹。看来,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被选中的人?沈砚心里一阵复杂。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你知道……为什么有些字迹会消失吗?”沈砚追问,他还是放不下那句关于镇北侯的警告。
影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溯源录的字迹会随着持有者的认知和选择而变化。有些真相,在你没有足够能力承受的时候,看到了也会消失。”
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却让沈砚更加不安。是他承受不了?还是影在刻意隐瞒?
“那你知道……镇北侯想要的是什么吗?”沈砚决定首接问。
影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车轮的“轱辘”声都变得清晰起来。沈清月紧张地抓着沈砚的胳膊,手腕上的玉镯烫得惊人。
过了好一会儿,影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侯爷想要的,自然是大晟的长治久安。太子谋逆,祸国殃民,侯爷绝不会坐视不理。”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却没有正面回应沈砚的问题。
沈砚没有再追问,他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但他心里己经敲响了警钟——影在撒谎。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像是碾到了什么东西。车夫低喝一声,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影沉声问道。
车厢外传来车夫急促的声音:“影大人,前面……前面有官兵!”
官兵?
沈砚的心猛地一沉。是太子的人?还是……镇北侯的人?
影掀开马车帘一角,向外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是禁军,领头的是太子的亲信,李副将。”
禁军?太子竟然调动了禁军来抓他们?看来那枚铜印的重要性,远超他们的想象。
“怎么办?”沈清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靠在沈砚身边。
影的目光快速扫过车厢,最后落在沈砚和沈清月身上:“你们先藏起来。”
他说着,伸手在车厢壁上摸索了一下,“咔哒”一声,一块木板弹了出来,露出一个狭窄的暗格,刚好能容下两个人。
“进去,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影的语气不容置疑。
沈砚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立刻扶着沈清月钻进暗格。影将木板推回原位,暗格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他们能听到外面影和李副将的对话声。
“影大人?怎么是你?”李副将的声音带着惊讶。
“李副将深夜带兵,是在搜捕什么人?”影的声音平静无波。
“哦,奉太子殿下令,追捕两个盗窃国库密库钥匙的嫌犯,一男一女,就在这附近。”李副将的声音听起来很客气,却带着审视,“影大人这是……”
“侯爷有封信,让我连夜送进宫。”影淡淡道,“怎么?李副将怀疑我?”
“不敢不敢,”李副将连忙道,“只是例行检查,还请影大人见谅。”
接着,他们听到车厢门被拉开的声音,还有翻找东西的声音。沈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暗格被发现。
暗格里空间狭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清月的颤抖,还有她手腕上玉镯传来的热度,烫得他皮肤发麻。
“影大人,这马车……”李副将的声音带着疑惑。
“有问题?”影的声音冷了下来。
“没……没问题,”李副将似乎被吓到了,“只是例行检查,打扰影大人了,我们这就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马车再次动了起来。
沈砚和沈清月松了口气,刚想从暗格里出来,却听到影突然开口,对着车夫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声音很轻,暗格里的两人听得不太真切,只隐约听到“……镇北侯……计划……提前……”
沈砚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镇北侯的计划?是什么计划?要提前什么?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大晟史》再次震动起来,暗格里虽然黑暗,但他能感觉到书页在快速翻动,最后停在了某一页。
他伸手摸去,指尖触到了一行新的红笔字,这次的字迹不再潦草,反而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
“镇北侯要反!今夜,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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