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雪又开始下了，不大，却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脸上生疼。
血手的短刀在雪光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每一刀都奔着要害去。苏长风的弯刀却如行云流水，总能在毫厘之间挡住攻势，两人缠斗在学堂门口的空地上，积雪被踏得簌簌作响。
“没想到水云轩的人会插手此事。”血手的声音带着沙哑，手背上的暗红色胎记在动怒时愈发显眼，“苏长风，这是魏家的私事，你非要淌浑水？”
“魏宏祸国殃民，你为他卖命，就是与天下人为敌。”苏长风的弯刀突然变招，首逼血手的咽喉，“吴老刀的仇，今天该算了！”
两人的武艺不相上下，一时间难分胜负。沈砚和苏清鸢守在一旁，时刻准备支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另外几个黑影正想绕到后窗，显然是想对里屋的孩子下手。
“休想！”沈砚大喝一声，拉着苏清鸢冲过去。他记得秦船长在后窗布了绊马索，果然，黑影们刚靠近窗台，就被绳索绊倒，周先生趁机从屋檐上撒下药粉，呛得他们连连咳嗽。
混乱中，沈砚忽然注意到血手出刀的姿势有些奇怪——他的左手总是下意识地护着右肩，像是那里有伤。这个细节一闪而过，却被沈砚牢牢记住。
“苏先生，他右肩有伤！”沈砚高声提醒。
苏长风眼睛一亮，弯刀立刻转向血手的右肩。血手果然慌了神，格挡的动作慢了半拍，被弯刀划破了衣袖，露出里面缠着的绷带，渗着暗红的血。
“找死！”血手怒吼，攻势变得更加凶狠，却也露出了更多破绽。苏长风抓住机会，弯刀一挑，挑飞了他手里的短刀，随即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拿下！”苏长风大喝。
几个水云轩的手下立刻上前，将血手捆了个结实。其他黑影见首领被擒，顿时没了斗志，被秦船长和周先生联手制服。
雪地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雪花落在灯笼上的轻响。
沈砚走到血手面前，看着他被雪打湿的脸：“二十年前，墨山粮船案，你也参与了？”
血手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冷笑：“沈明远那个蠢货，以为守住粮船就能救百姓？他到死都不知道，那船粮根本就不是给灾民的！”
“你说什么？”沈砚的心猛地一沉。
“那是魏太傅给北狄的军粮！”血手的声音带着疯狂，“沈明远坏了大事，死有余辜！还有王默那个老东西，自以为聪明，藏来藏去，最后还不是死在我手里！”
王博士是被他杀的？沈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握紧了拳头。
苏长风踹了血手一脚：“闭嘴！”他对沈砚道，“先把他关起来，等过完年，押去京城交给李大人审问。”
就在手下押着血手往柴房走时，血手突然回头，盯着老梅树的方向，怪笑道：“你们以为赢了？晚了……梅树下的东西，早就被我换了……”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跑到老梅树下。上次找到启明玉佩的树洞被人动过手脚，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张字条：“兵符易主，大晟易主，哈哈哈——”
“兵符！”沈砚脸色大变，转身就往书房跑。放在《大晟史》里的双合兵符，果然不见了！
“他什么时候换的？”苏清鸢也急了，“我们一首守在这里……”
秦船长忽然道：“是昨天！昨天下午柳嫂说梅树底下有积雪，怕冻坏了树根，让小石头去清理过！”
大家立刻看向里屋，柳嫂正抱着丫蛋发抖，小石头站在她身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小石头，”沈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昨天你清理积雪时，有没有看到陌生人？”
小石头怯生生地抬起头：“有……有个穿蓝布衫的老爷爷，说他是秦爷爷的朋友，让我帮他拿树下的东西，还塞给我块糖……”
是易容！血手早就来过了！
沈砚只觉得一阵眩晕，扶住桌沿才站稳。兵符被拿走，意味着北狄的阴谋可能死灰复燃，意味着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白费。
苏长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慌。血手肯定还没走远，他要的是兵符，不是性命，我们还有机会追回来。”
除夕夜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沉闷而悠长。沈砚望着窗外的大雪，心里一片冰凉。他知道，这个年，注定过不安稳了。
《大晟史》的纸页在空荡的书桌上微微作响，仿佛在为丢失的兵符而叹息，为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而不安。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成炮灰后我发现历史是本烂账(http://www.220book.com/book/XT9P/)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