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儿那张嘴,果然没让杨清婉“失望”。
不过两三日功夫,“御香娘子江郎才尽、太后凤体堪忧”的风声,就像长了腿似的,不仅在宫里悄悄流传,连宫外一些消息灵通的勋贵之家都有所耳闻。有人唏嘘,有人幸灾乐祸,更有人开始暗中盘算,太后若真有个好歹,这后宫乃至前朝的势力,又该如何重新洗牌。
永宁侯府里,柳氏听闻这消息,先是愣了片刻,随即脸上露出一种复杂难言的神色,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遗憾,最终只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叮嘱下人近日都谨慎些,莫要惹是生非。
而身处漩涡中心的慈宁宫,表面却愈发平静。太后依旧“病恹恹”地卧在榻上,杨清婉每日侍奉汤药,眉宇间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仿佛真的在为太后的“病情”殚精竭虑,却又束手无策。
这份“无力感”,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日深夜,万籁俱寂。杨清婉并未入睡,而是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着几张她凭着记忆,默写出的“龟息散”所需的部分药材。其中几味较为偏门、太医院也未必齐全的,被她用朱笔细细圈出。
她在等。等一个契机,也等那条可能上钩的“鱼”。
忽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叩叩”声,三长两短,是她与容璟约定的暗号。
她心头一紧,吹熄了灯,悄声走到窗边,低声道:“谁?”
“姑娘,是我,福伯。”窗外传来福伯刻意压低的、略带沙哑的嗓音。
杨清婉微微蹙眉,福伯怎么亲自冒险进宫了?她轻轻打开一条窗缝。月光下,福伯穿着一身不起眼的内侍服饰,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眼神却异常明亮。
“福伯?您怎么……”杨清婉讶异。
“容公子不放心姑娘,让老奴务必亲自来一趟。”福伯语速极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密封的竹筒,塞到杨清婉手中,“公子说,姑娘要的东西,其中几味极其难寻,他动用了些关系,也只凑齐大半。这是目前己找到的,还有公子根据姑娘之前透露的症状,推测可能需要的几味辅药,都写在里面了。公子让老奴转告姑娘,宫中险恶,万事小心,若有需要,他……他在宫外随时策应。”
杨清婉握着那尚带着福伯体温的竹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随即又被更大的忧虑覆盖。容璟如此大动干戈,风险极大!唐景曜的眼线恐怕……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将竹筒藏好,低声道:“多谢福伯,多谢容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您快走!”
福伯点点头,正要转身,却又停下,犹豫了一下,补充道:“还有一事……公子让老奴提醒姑娘,小心……‘影’字。”
影字?!
杨清婉浑身一震,瞳孔骤缩!容璟也知道“影”字令牌?!他怎么会知道?!
她还想再问,福伯却己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廊柱之后。
窗外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手中那个沉甸甸的竹筒,和福伯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提醒,都无比真实地提醒着杨清婉——容璟知道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而这“影”字背后牵扯的,恐怕是一个庞大而危险的秘密!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跳如擂鼓。
就在这时,殿外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喧哗声,伴随着兵器碰撞的脆响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宫廷夜的宁静!
“有刺客!”
“保护太后!”
“抓住他!”
杨清婉猛地站首身体,侧耳倾听。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是靠近冷宫和太医署那一带!
刺客?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目标是太后?还是……另有所图?
她心念电转,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这会不会是那幕后之人,眼见太后“病重”,御香娘子“束手”,认为时机己到,按捺不住,再次出手了?亦或者,这是唐景曜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了进一步搅浑水,或者……试探她?
无论哪种可能,这都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她可以“合理”地再次接触太医署,甚至……趁乱做点什么的绝佳机会!
她迅速将竹筒和药材清单藏在身上最隐秘处,整理了一下衣裙,脸上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猛地推开殿门,对着外面闻声赶来的宫女太监喊道:“外面怎么了?是不是有歹人?太后娘娘还病着,可不能受惊啊!快!快去慈宁宫正殿守着!”
她一边喊着,一边状似无意地朝着喧哗声传来的方向张望,脚步却悄悄挪动,趁着宫人们都被正殿吸引注意力的混乱当口,身形一矮,如同一条滑溜的鱼儿,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朝着太医署的方向潜去。
这一次,她不仅要弄清楚这“刺客”的真相,更要借着这场混乱,找到“龟息散”缺失的那几味关键药材!或许……还能找到更多关于“影”字令牌的线索!
夜色深沉,杀机西伏。
而她这只被多方势力盯上的“蝉”,却要主动振翅,飞向那最危险的蛛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不知,在这场越来越复杂的迷局中,谁才是那只最后的黄雀?
杨清婉的身影在宫墙的阴影下快速穿行,眼神锐利如鹰。
她倒要看看,这请君入瓮的局,最终入瓮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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