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危机感，来自于出现了一个无需你改变也足够优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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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的右肩打着固定的绷带，像个半残废一样靠在俱乐部办公室的沙发上。窗外阳光大好，海浪翻涌，他却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沙发扶手。
医生叮嘱需要静养至少两周，严禁下水。这对一天不冲浪就浑身难受的程澈来说，简首是酷刑。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沈晞最近似乎很忙。
她依然准时来俱乐部，带课，训练，处理杂事。但总在她身边打转的不再只有他，或者那个让他厌烦的周雨晴。
还有秦风。
秦风是隔壁“蓝海”俱乐部的资深教练，比程澈大几岁，性格温和，技术扎实，在圈内口碑很好。他以前和程澈井水不犯河水，偶尔在赛事上遇到还会点头打个招呼。
但最近，秦风来“逐浪”的频率明显高了。
“阿澈，伤好点没？”秦风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袋水果，笑容温和，“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
程澈掀了掀眼皮，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跟在秦风身后进来的沈晞身上。
秦风很自然地把水果放在茶几上，转头对沈晞说：“刚才跟你讨论的那个关于浪点预判的技巧，我觉得可以再细化一下，做成一个短期课程，应该很有市场。”
沈晞点点头，神色认真：“我也有这个想法，尤其是对进阶学员很有帮助。”
两人就站在办公室中央，旁若无人地讨论起教学方案。秦风语气平和，思路清晰，提出的建议都很中肯。沈晞听着，偶尔补充几句，眼神专注。
程澈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们。秦风的成熟稳重，沈晞的冷静专业，两人站在一起讨论公事的样子，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一股酸涩的闷气堵在程澈胸口。他受伤了，像个废物一样坐在这里，而另一个男人，却可以如此自然地靠近沈晞，和她谈论她感兴趣的专业话题。
他算什么？
“咳。”程澈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两人同时看向他。
“我渴了。”程澈盯着沈晞，语气硬邦邦的。
沈晞还没动，秦风己经笑着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递到程澈面前：“给。”
程澈看着那杯水，没接，目光依旧锁在沈晞身上。
沈晞走过来，接过秦风手里的水杯，递给程澈。
程澈这才接过，仰头喝了一口，水温刚好。但他心里那点不快，并没有被水浇灭。
“你们聊完了吗？”他放下水杯，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有点事跟沈晞说。”
秦风脸上的笑容不变，十分有风度地点点头：“好，那你们聊。沈晞，我们晚点再细聊课程的事。”他对沈晞笑了笑，又对程澈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一关上，程澈立刻看向沈晞，语气带着质问：“你跟他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沈晞整理着桌上散落的文件，头也没抬：“讨论工作而己。”
“讨论工作需要天天凑在一起？”程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是‘蓝海’的人，总往我们这儿跑算什么？”
沈晞停下动作，抬起眼看他，眼神平静：“技术交流，不行吗？”
“不行！”程澈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带着受伤者特有的蛮横，“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
沈晞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和那双写着不满和独占欲的眼睛，沉默了几秒，然后淡淡开口：“程澈，我们现在只是同事关系。”
她拿起整理好的文件，转身走向门口。
“我的社交范围，不需要向你报备。”
门被轻轻带上。
程澈一个人被留在办公室里，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胸口剧烈起伏。右肩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心里那股无处发泄的憋闷和恐慌。
“只是同事关系”。
她一句话，就把他推到了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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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程澈的危机感与日俱增。笛佳奥特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他坐在办公室的窗边，能清晰地看到训练沙滩上的情形。秦风果然又来了，不是空手，有时带些专业的冲浪杂志，有时是找起来很费劲的旧版教学录像。
他看到秦风耐心地指导沈晞一个高难度的板上平衡技巧，手虚扶在她腰侧，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但眼神里的欣赏却毫不掩饰。
他看到训练间隙，秦风递给沈晞一瓶功能饮料，两人站在海边聊天，沈晞甚至偶尔会露出极淡的笑容。
他还看到，下班时间，秦风的车停在俱乐部外面，摇下车窗，似乎在等什么人。
程澈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他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把那个碍眼的家伙从沈晞身边赶走。但他不能。他的肩膀还吊着绷带，他连抱她都做不到。
这种无力感让他快要疯了。
老林进来送报表，看到程澈阴沉着脸盯着窗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地点点头。
“吃味了？”老林把报表放在桌上，调侃道，“别说，秦风那小子是挺会来事，成熟稳重，技术也好，对沈晞看来是认真的。”
程澈猛地转过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老林：“你闭嘴！”
老林耸耸肩，不怕死地继续火上浇油：“我说真的，阿澈。你跟沈晞现在不是划清界限了吗？人家秦风正当追求，你有什么立场不高兴？再说了，你看沈晞，跟秦风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挺放松的嘛？比对着你这张臭脸强多了。”
程澈抓起手边的抱枕就朝老林砸过去，牵动了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老林接住抱枕，哈哈大笑着溜了。
程澈喘着粗气，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老林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没有立场。
是他亲手把沈晞推开的。
现在有人趁虚而入，他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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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程澈终于拆掉了绷带，虽然医生还是严禁他剧烈运动，但至少手臂能自由活动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找沈晞。
刚走出俱乐部，就看到秦风的车停在路边。沈晞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程澈的脚步猛地顿住。
秦风似乎说了句什么，沈晞侧头听着，然后点了点头。
车子发动，缓缓驶离。
程澈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过他单薄的T恤，他却觉得心里像是烧着一把火，灼痛难忍。
他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沈晞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沈晞的声音传来，背景有些嘈杂，像是在餐厅。
“你在哪？”程澈的声音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质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有事吗？”沈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问你在哪！”程澈提高了声音，语气失控。
“程澈，”沈晞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说过，我们只是同事。”
“同事？”程澈几乎是吼了出来，“同事会下班了还上别的男人的车？同事会一起吃饭？沈晞，你当我傻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和背景里隐约的餐具碰撞声。
过了好一会儿，沈晞才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程澈，你是不是忘了？”
“我们之间，是你先喊停的。”
“现在我和谁吃饭，和谁在一起，都与你无关。”
“别再打来了。”
“嘟——嘟——嘟——”
忙音传来，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程澈所有的愤怒和冲动。
他握着手机，僵立在傍晚的街头，看着川流不息的车灯，像一条条滑溜的鱼，从他眼前游过，却抓不住任何一盏。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只剩下心脏坠落谷底的回响。
和她那句冰冷的——
“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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