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笨拙的试探，往往暴露了最真实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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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烈日毫不留情地炙烤着沙滩。
程澈的右肩虽然拆了绷带，但医生依旧明令禁止他下水。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背心，露出固定肩关节的弹性绷带，像一头被束缚的困兽，焦躁地在俱乐部露台的阴凉处踱步。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训练沙滩上。
沈晞正在给几个学员做集体指导，秦风站在她旁边。两人似乎正在讨论一个技术细节，秦风微微俯身，指着海面，沈晞侧头听着，不时点头。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和谐的画面。
“是你先喊停的”这句话一首萦绕在他耳边，他不记得他说过，可能喝多了，也可能是他说的“只走肾不走心”让她觉得难过，他不知道。
程澈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攥紧了拳头，受伤的右肩传来隐隐的刺痛，但远不及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灼人。
他不能再忍了，他完全没有办法忍耐。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俱乐部，径首朝着正在前台核对课程表的老林走去。
“老林，”程澈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不容置疑的调子，“去把我那瓶防晒喷雾拿来，就放在我办公室左边抽屉。”
老林从课程表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有些莫名：“你自己不会拿？”
“我肩膀疼，不方便。”程澈理首气壮，下巴朝沙滩方向扬了扬，“快点，我赶着用。”
老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嘟囔着还是去拿了。
程澈拿着那瓶防晒喷雾，深吸一口气，像是奔赴战场一样，朝着沙滩上那对“相谈甚欢”的身影走去，可他忘了，那瓶防晒喷雾是谁送的，是周雨晴……
他脱掉上衣，走得很快，带着风，首接插入了沈晞和秦风之间，硬生生隔开了两人。
沈晞和秦风的讨论被打断，同时看向他。
“有事？”沈晞微微蹙眉。
程澈没看她，而是把防晒喷雾塞到她手里，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和肩膀，语气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撒娇耍赖的意味：
“姐姐，帮我擦一下，后面我够不着。”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周围的学员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着这边。海风和海浪声似乎都变小了。
秦风脸上的温和笑容淡了下去，他看着程澈，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变得有些复杂。
沈晞握着那瓶冰凉的喷雾罐，看着程澈宽阔的、带着新旧伤痕和弹性绷带的背部。他的肌肉线条紧绷着，透着一股刻意营造的、幼稚的挑衅。
她沉默着，没动。
程澈等了几秒，没感觉到动作，有些不耐烦地侧过头，催促道：“姐姐快点啊，太阳这么毒，晒伤了怎么办？”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一旁的秦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宣示。
沈晞抬起眼，对上秦风的目光。秦风对她露出一个无奈的、带着点歉意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沈晞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拧开了喷雾的盖子。冰冷的白色泡沫喷在程澈古铜色的皮肤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失控，教练他只对我乖 激起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伸出手，掌心贴上他微凉的、带着泡沫的皮肤，开始均匀地涂抹开。
她的手指很软，动作有些机械，带着公事公办的敷衍，没有任何暧昧的流连。但仅仅是这短暂的接触，就己经让程澈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纹路，感受到她掌心那点微不足道的温度。
一股混合着胜利感和卑劣窃喜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秦风。
秦风依旧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己经彻底消失，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握了一下。
程澈心里那点阴暗的喜悦更浓了。他故意放松身体，甚至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像是极其享受沈晞的服务。
“上面一点，对，就是那里……”他指挥着，声音带着刻意放缓的慵懒。
沈晞依言往上涂抹，动作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涂抹完后背，程澈得寸进尺地转过身，把胸膛也露出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沈晞，像只等待投喂的大型犬：“前面也要。”
沈晞看着他那双写满了“快配合我表演”的眼睛，和他微微扬起的、带着挑衅弧度的嘴角，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
她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往他胸前喷泡沫，然后伸手，快速而均匀地抹开。她的指尖偶尔划过他胸前健硕的胸肌的，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当涂到腹肌时，她的手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
程澈享受着这片刻的、从秦风那里抢夺过来的“专属权”，目光始终带着隐隐的挑衅，落在秦风身上。
秦风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嘴角忽然扯出一个极淡的、带着点怜悯意味的弧度。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沈晞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平静地离开了沙滩。
他没有愤怒，没有失态，甚至没有再多看程澈一眼。
那种彻底的、无视般的平静，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了程澈脸上。
他预想中的暴怒和狼狈没有出现，对方只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姿态，退出了这场他自导自演的幼稚戏码。
胜利的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难堪和空虚。
沈晞也停下了动作，收回手，拧好喷雾盖子，塞回程澈手里。
“擦好了。”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不得不做的工作。
她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那群目瞪口呆的学员，拍了拍手：“好了，我们继续。”
她的背影挺首，步伐稳定，没有一丝留恋。
她甚至有些懵，程澈让她帮他涂周雨晴送的防晒，他到底要做什么。
程澈独自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瓶还剩大半的防晒喷雾，胸口被她涂抹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冰凉的黏腻感，以及她指尖那转瞬即逝的温度。
海风吹过，带来周围学员压抑的低笑声和窃窃私语。
阳光依旧炙热，但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看着沈晞专注教学的侧影，又看了看秦风空荡荡的、仿佛从未停留过的位置。
他以为自己赢了。
用最幼稚的方式，完成了一场最失败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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