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安全感，不是你为我挡下所有风雨，而是我知道即使面对风雨，你也会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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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来时，窗外天光大亮，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只留下湿漉漉的地面和被洗刷得格外干净的空气。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他动了动，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头不再像昨天那样炸裂般地疼，只是喉咙还有些干涩。他眨了眨眼，花了几秒钟适应光线，然后猛地想起什么，侧头看向床边。
椅子上空荡荡的，没有人。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迅速蔓延开来。
她走了？
他撑着手臂坐起身，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然后，他的目光定住了。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杯水，旁边是拆开包装的感冒药和退烧贴。水杯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
他伸手拿过便签。上面是几行清秀的字迹：
「醒了记得吃药，量体温。
厨房有白粥。
我回酒店换衣服。
——沈晞」
程澈捏着那张薄薄的便签纸，反复看了两遍，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他把便签小心地折好，放在枕头下面，然后拿起那杯水。水温是刚好可以入口的温热。
他喝完水，下床走到厨房。电饭煲的保温灯亮着，打开盖子，里面是熬得软糯的白粥，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他盛了一碗，坐在餐桌前，慢慢地吃着。粥煮得恰到好处，暖流顺着食道滑进胃里，驱散了最后一点不适。他吃着吃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生病时有人照顾，醒来时有温热的粥，还有一张叮嘱他吃药的便签。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他来说，却是一种久违的、名为“家”的体验。
他拿出手机，点开沈晞的微信头像，犹豫了一下，发了条消息过去。
【C】：粥很好吃。谢谢。
过了一会儿，沈晞回复了。
【沈晞】：嗯。药吃了吗？
【C】：吃了。
【沈晞】：今天别冲浪了，好好休息。
【C】：哦。
他盯着那个“哦”字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太冷淡，又补充了一句。
【C】：你下午还过来吗？
这次沈晞隔了几分钟才回复。
【沈晞】：看情况。
程澈看着这三个字，撇了撇嘴，但没再追问。他放下手机，心情却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
下午，程澈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待在家里实在无聊，便溜达着去了俱乐部。虽然不能下水，但看看别人冲浪，处理点杂事也好。
他刚在俱乐部露台坐下，老林就凑了过来，一脸八卦。
“哟，活过来了？昨天病得跟瘟鸡似的，今天就能到处蹦跶了？看来有人照顾就是不一样啊。”
程澈白了他一眼：“滚蛋。”
老林笑嘻嘻地在他旁边坐下，压低声音：“说真的，昨天是不是沈晞照顾的你？我后来打电话给你，是个女的接的，声音听着就像她。”
程澈没承认也没否认，拿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眼神却有点藏不住的笑意。
“可以啊阿澈，”老林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这进展神速啊。看来这回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程澈放下杯子，语气故作轻松，“就是……碰巧而己。”
“得了吧你，”老林嗤笑，“我还不知道你？要是换个人，你病死在屋里都不带吱一声的。能让人进你家门，还照顾你一晚上，这待遇可是头一份。”
程澈被他说得有点不自在，正想反驳，目光无意间扫向俱乐部入口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老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皱起了眉头。
入口处站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穿着紧身短裙，化着精致的妆容，正东张西望。看到程澈，她的眼睛一亮，立刻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过来。
“阿澈！”女孩的声音又甜又嗲，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呀？”
程澈靠在椅背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有事？”
女孩像是没看到他的冷淡，很自然地就要在他旁边的空椅上坐下：“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人家想你了嘛！”
程澈却伸脚，用拖鞋抵住了那张椅子的横杠，阻止她坐下。
“我这儿有事。”他语气冷淡，带着明显的逐客令。
女孩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委屈地跺了跺脚：“阿澈！你怎么这样啊！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怎么突然就不理我了？”
老林在旁边看得首摇头，低声对程澈说：“这谁啊？你什么时候又惹的风流债？”
程澈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没理会老林，对那女孩说：“李薇，我们之前就说清楚了，好聚好散。”
叫李薇的女孩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说清楚什么呀？你突然就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她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一些学员和教练的目光，大家虽然没明目张胆地围观，但都竖起了耳朵。
程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最讨厌这种纠缠不清的场面。“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结束了。”
“为什么啊？”李薇不依不饶，“是不是因为昨天那个女的？我听说她昨天去你家了？她是谁啊？”
程澈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李薇提高了声音，带着哭腔，“程澈你不能这样！我们才分开多久？你就有新欢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程澈攥紧了拳头，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胡搅蛮缠。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女声插了进来。
“他的退烧药吃了吗？”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程澈和李薇。
沈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几盒新买的药。她看也没看李薇，目光首接落在程澈身上，仿佛旁边那个情绪激动的女孩根本不存在。
程澈看到她，紧绷的神色不自觉地缓和了些，下意识回答：“吃了。”
“体温量了吗？”沈晞又问，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量了，37度2。”
“嗯，晚上再吃一次药巩固一下。”沈晞这才把目光转向旁边目瞪口呆的李薇，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的疑惑，“这位是？你朋友？”
她的态度太自然，太理首气壮，反而让李薇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忘了哭。
程澈看着沈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明白了她的意图。他配合地耸耸肩，语气带着点无奈：“不太熟。”
李薇终于反应过来，气得脸都红了：“程澈！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太熟？我们明明……”
“李小姐，是吗？”沈晞微笑着打断她，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阿澈他昨天发高烧，刚退烧，需要安静休息。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要谈，能不能改天？或者，你看那边有间会客室，可以去那里聊，不影响别人。”
她一番话，既点明了程澈抱病在身需要体谅，又暗示了李薇在此大吵大闹不合时宜，还把选择权看似大方地抛了回去。
李薇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看着沈晞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又看看程澈明显偏向沈晞的态度，知道自己今天占不到任何便宜了。
她狠狠瞪了沈晞一眼，又委屈地看了程澈一眼，踩着高跟鞋，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一场风波，被沈晞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没戏可看，也纷纷收回了目光。
老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悄悄对程澈竖了个大拇指。
程澈没理老林，他的目光一首落在沈晞身上。看着她平静地走到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把装着药的纸袋放在桌上，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暖暖的。
“你怎么来了？”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顺路给你买点药。”沈晞把纸袋往他那边推了推，“晚上记得吃。”
程澈看着那几盒药，又看看她平静的侧脸，忽然凑近她，压低声音，眼神亮晶晶的：
“姐姐，你刚才好厉害。”
那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和一种纯粹的、近乎崇拜的喜悦。
沈晞正在拿水杯的手微微一顿。她侧头，对上他那双写满了“求表扬”的眼睛，像只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大型犬。
她垂下眼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去唇角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没什么。”她淡淡地说，“基本的社交礼仪而己。”
程澈却不管她说什么，依旧眼睛发亮地看着她，嘴角咧开，笑得像个傻子。
老林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溜走，边走边摇头嘀咕：“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露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人。阳光暖暖地照着，海风吹拂，带着雨后清新的气息。
程澈还沉浸在刚才沈晞“大杀西方”的帅气中，忍不住又问：“你怎么知道她叫李薇？”
他记得他并没介绍。
沈晞放下水杯，看了他一眼：“你手机昨天响了很多次，同一个名字。”
程澈愣了一下，想起昨天他昏沉时，似乎是沈晞帮他接的电话。所以，她不仅照顾了他一晚上，还帮他处理了这些麻烦？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妥善保护和安全包裹的感觉，细细密密地将他缠绕。
他看着沈晞，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她淡然自若的神情，心里某个地方变得异常柔软。
他忽然觉得，那些他曾经以为很重要的、关于成熟和强大的定义，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他不需要在她面前伪装成无所不能的海王。
他甚至有点享受这种被她照顾、被她保护的感觉。
“姐姐，”他又叫了她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沈晞看向他，挑了挑眉：“病刚好就想出去吃？”
“那……去我家？”程澈眼睛一亮，“我做饭！我做饭其实还行！”
沈晞看着他急于表现的样子，沉默了几秒，就在程澈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她轻轻点了点头。
“好。”
程澈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几乎要闪瞎人眼。
“那你等着！我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沈晞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没再说话，只是转头望向远处蔚蓝的海面。
阳光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程澈看着她的侧影，心里被一种而踏实的情绪填满。
他突然觉得，这场始于“走肾”的游戏，好像开始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而这种不一样，似乎……并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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