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73观测站的厨房渐渐有了烟火气。林念舟把临时搭建的操作间刷成暖黄色,墙上钉着她手绘的食材分布图,红果林、银鱼溪、野葱坡……每个地名旁都画着小小的食物简笔画。陆延生每次进来,目光总会在那张图上停留片刻,仿佛能透过纸页,看到两人并肩探险的身影。
“今天试试这个。”林念舟举着颗拳头大的紫皮果实,果皮上布满细密的星芒状纹路,“昨天在观测站后山坡发现的,切开后果肉是翡翠色,闻着有点像蜜瓜和芒果的混合体。”
陆延生放下手里的植物样本分析仪,凑过去看她用小刀轻轻划开果皮。翡翠色的果肉暴露在空气中,瞬间渗出晶莹的汁液,带着清甜的香气漫开来。“初步检测显示糖分含量高达35%,且含有两种未记录的抗氧化物质。”他报出数据时,视线却没离开她专注的侧脸——她的鼻尖沾了点果肉碎屑,像落了颗细小的绿星。
“那正好做甜品。”林念舟舀了勺果肉递到他嘴边,“尝尝看,不用看数据的那种。”
陆延生张嘴接住,清甜在舌尖炸开时,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检测室吃土豆泥的场景。那时的味觉还停留在营养膏的单调频段,而现在,林念舟用一把锅铲,为他撬开了一个层次丰富的感官宇宙。“比数据库里记录的任何天然甜味剂都……立体。”他斟酌着用词,惹得林念舟笑出了声。
观测站的同事们很快发现,陆顾问的随身营养膏储备越来越少。每天午休时,他总会准时出现在厨房,有时是帮林念舟劈柴(虽然他劈的木柴总被嫌弃不够规整),有时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看她研究新食材,手里的数据板上,渐渐多了些“野葱炒银鱼最佳火候参数”“红果酱保鲜温度曲线”之类的“非必要记录”。
这天傍晚,林念舟正在厨房熬制紫果果酱,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欢呼。她探头出去,发现是观测站的勘探队回来了,队长手里举着个巨大的贝壳状植物,兴奋地喊:“陆顾问!发现新物种!这东西剖开后里面有胶状籽,能不能吃啊?”
林念舟眼睛一亮,刚要跑出去,就被陆延生拉住了。“我先检测。”他拿起采样工具往外走,临走前不忘叮嘱,“别乱尝,等我消息。”
半小时后,他拿着检测报告回来,脸上带着罕见的雀跃:“安全!而且胶状籽含有天然胶质,加热后会凝固,无聊的星际美食小故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无聊的星际美食小故事最新章节随便看!有点像……你说的古地球琼脂。”
“那能做果冻!”林念舟立刻翻出剩下的紫果果肉,“把籽煮溶了混合果肉,冷藏后就是天然果冻!”她拉着他的手腕往操作间跑,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陆延生觉得比任何检测数据都更让人心安。
当晚,观测站的食堂飘起了从未有过的甜香。翡翠色的果冻盛在金属盘里,上面点缀着红果碎,晶莹剔透得像块凝固的星河。勘探队员们围着餐盘惊叹,有人咬下一口,突然红了眼眶:“我奶奶以前总说,她小时候吃过野果子做的冻子,和这个味道好像……”
林念舟看着大家满足的笑脸,心里忽然暖暖的。陆延生站在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热的植物茶:“你看,你不仅在创造新的味觉数据,还在唤醒一些……被遗忘的记忆。”
夜里,两人坐在观测站的天台上看星星。林念舟指着猎户座的方向:“以前在地球时,我家小炒店门口就能看到这片星座。那时候总觉得星星太远,没想到现在倒住到星星旁边来了。”
陆延生转头看她,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其实地球也在星图上,只是我们走得太远,差点忘了回家的路。”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巧的星图仪,调出地球的三维投影,“我查过古地球的饮食记录,有很多和你做的菜相似的描述。或许……烹饪不只是让食物变好吃,还是种记住家乡的方式。”
林念舟看着投影里那颗蓝色的星球,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声音轻轻的:“那我们以后去更多星球好不好?把找到的食材记下来,画出一张全宇宙的美食星图。”
“好。”陆延生的回答几乎没经过思考,他伸手帮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脸颊,“我负责记录数据,你负责……让每个坐标都有味道。”
这时,厨房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香气,是白天熬的紫果果酱忘了关火,正咕嘟咕嘟冒着泡。两人对视一眼,笑着往楼下跑。夜风里,甜香混着笑声飘得很远,天台上的星图仪还亮着,地球的投影在无数星辰中,闪着温柔的光。
林念舟跑在前面,陆延生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关于美食的远征,早己变成了寻找归属感的旅程。而身边这个带着锅铲穿越星际的姑娘,就是他在浩瀚宇宙里,找到的最温暖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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