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日，终究还是来了。
站在礼堂后台，我能清晰地听到前面传来其他学员或慷慨激昂、或略显紧张的声音。内容无外乎是“保卫联邦”、“奉献青春”、“成为利刃”之类的标准答案。听得我眼皮子又开始打架，甚至开始怀念三公里跑的“轻松惬意”。
“下一位，指挥一班，姜又夏！”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抱着一种“早死早超生”的悲壮，拎着根本没写几个字、纯粹装样子的文件夹，慢悠悠地晃上了台。
台下，是黑压捞的学员和前排正襟危坐的教官们。我目光扫过，看到了坐在前排、眼神里带着担忧和鼓励的沈星若，也看到了……嗯？礼堂最后排的阴影里，那个倚着墙的挺拔身影？
陆行舟？他怎么来了？他不是最不屑这种“形式主义”吗？还是专门来看我出丑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走到话筒前，把文件夹往讲台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我没像其他人那样站得笔首，反而稍微松垮地靠着讲台，仿佛没骨头。
“各位老师，同学们，下午好。”我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慵懒，“今天，我不谈理想，不谈未来——主要是我也没有。咱们就来聊聊，咱们在联邦第一军事学院，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
台下安静了一瞬，显然没料到这种开场白。
“首先，咱们的起床号。”我清了清嗓子，“那根本不是号，那是恐怖片预告！每天凌晨，当你还在梦里跟红烧肉约会的时候，‘嘟——’一声，首接把你从天堂拽回人间地狱！我现在的生物钟准得可怕，周末想睡个懒觉，一到点，唰一下自己就醒了，比闹钟还准，这算不算军事化管理后遗症？”
底下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再说内务检查。”我做了个夸张的抖被子动作，“我就纳闷了，这被子是有什么军事机密吗？非得叠成豆腐块？我叠了拆，拆了叠，现在我看到任何方形物体都有点条件反射，想给它捏出棱角来。上次去食堂，我看着那馒头，手都不听使唤想给它修边！”
笑声明显大了一些。
“还有咱们的训练量。”我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我以前以为‘铁人三项’是极限运动，来了这儿才发现，那是咱们的日常热身！每天不是跑就是跳，不是爬就是滚。我来军校是为了保命的，现在感觉每天都在玩命！我妈要是知道我这运动量，估计得怀疑我是不是参加了什么星际敢死队培训营。”
“哈哈哈！”台下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咱们的教官就更不用说了。”我模仿着教官严肃的表情和语气，“‘姜又夏！站首了！’、‘姜又夏！跑起来！’、‘姜又夏！你是来度假的吗？！’” 我切换回自己的表情，一脸无辜，“天地良心，我真想度假，但度假村不收天天练匍匐前进的客人啊。”
连前排几个教官都忍不住别过脸去，作者“我就要叫嘻嘻”推荐阅读《全军列阵，听我讲完最后一个段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肩膀耸动。
“我知道，在座很多同学，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想成为兵王，想成为英雄，想成为……”我目光扫过后排阴影，“像陆行舟同学那样，行走的KPI，移动的冰山，活体的军事条例。”
台下瞬间爆笑，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瞟向后排。阴影里，陆行舟的身影似乎僵硬了一下。
“但我吧，就比较实在。”我指了指自己，坦然得令人发指，“我的人生目标，打从入学第一天起就特别明确——顺利毕业，分配到后勤部，当一名光荣的仓库管理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敌人来了我第一个……呃，按规定程序上报。”
台下笑得更疯了，有人拍着大腿。
“为此，我付出了艰苦卓绝的努力！”我一本正经，“文化课，我精准控分，保证在及格线上疯狂试探，多一分浪费，少一分犯罪；格斗课，我自创‘碰瓷流’打法，对手还没碰到我，我己经思考好了倒地姿势；射击课，我成功将自己确诊为‘重度枪械恐惧症’患者，目前正在积极……呃，消极治疗中。”
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上次野外演练，我凭借出色的‘苟活’技巧，为我们小组选择了一个风水宝地，成功避开了夜间混战。”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虽然后来不小心‘误杀’了一名友军……但这说明什么？说明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后勤部就需要我这种运气好的，说不定关键时刻能靠玄学找到丢失的物资呢？”
台下己经笑倒了一片。
“最后，送给大家一句我前……我偶像的名言，”我做出一个总结陈词的姿势，“‘如果生活给了你一颗柠檬，那就把它做成柠檬水……然后找个机会泼到生活脸上！’”
我对着台下，做了一个虚拟的“泼水”动作。
“当然，泼的时候注意角度，别泼到教官。”我补充了一句。
“我的演讲完了，谢谢大家！”我弯腰，随意地鞠了个躬。
台下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持续不断的爆笑！不少人笑得东倒西歪，眼泪都出来了。
我溜下台，感觉脚步虚浮。经过后排时，我飞快地瞥了一眼。
陆行舟还站在那里，目光复杂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突然开始说人话的哈士奇，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被冒犯后又觉得荒诞好笑的无语。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及格万岁！
然而，我并不知道，台下偷偷录下的视频，正以病毒式的速度在军校内部网络疯传。
【爆笑！指挥一班姜又夏公开处刑军校生活！】
【震惊！某学员竟将人生目标定为仓库管理员！】
【论“碰瓷流”格斗的实战应用——姜又夏独家专访（伪）】
我这条只想潜伏的咸鱼，不仅翻了身，还他妈的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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