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刚从山里挖完野菜回来，竹筐里装着半筐耐寒的荠菜和苦菜——她特意没挖满，免得张翠花得寸进尺，明天再变本加厉派重活。刚推开院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声音压得极低，却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
她心里一紧，快步走进院子，一眼就看见蹲在柴火堆旁的林晓晓。晓晓穿着件比她还破旧的薄棉袄，袖口磨得露出了棉絮，冻得发红的小手正握着一把沉重的斧头，费力地劈着一根粗木头。斧头太沉，她的胳膊细弱，每劈一下都要使出全身力气，肩膀微微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在积雪上，瞬间冻成小小的冰粒。
而张翠花正坐在堂屋门口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针线纳鞋底，见晓晓劈柴的动作慢了，立刻放下针线，尖着嗓子骂道：“死丫头！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这点柴火都劈不完，养你有什么用？赶紧劈！劈不完中午别想吃饭！”
晓晓被骂得身子一颤，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不敢停下动作，咬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举起斧头，又重重地劈在木头上。木头纹丝不动，斧头却震得她手发麻，虎口处隐隐作痛，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哭声更压抑了。
林晚看得心疼不己，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晓晓手里的斧头，沉声道：“婶子，晓晓还小，这木头太粗，她劈不动，我来劈吧。”
张翠花抬头瞪了林晚一眼，嘴角撇出刻薄的弧度：“你回来得正好！挖这点野菜就想交差？赶紧把柴火劈了，劈完再去挑水，水缸都见底了！林晓晓，你也别闲着，去把院子里的雪扫了，扫不干净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是婶子，晓晓她……”林晚还想替晓晓辩解，却被张翠花打断：“你少管闲事！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要不是我和你叔叔收留你，你早就饿死街头了，让你干点活还敢顶嘴？”
林晚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心里又气又急。她知道跟张翠花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这个女人眼里只有自己，根本不会心疼晓晓。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低声道：“我知道了，婶子，柴火我来劈，水我来挑，让晓晓去扫雪吧，她力气小，扫雪还能行。”
张翠花见林晚服软，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又拿起针线纳鞋底，嘴里还嘟囔着：“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赶紧干活，别磨蹭！”
林晚拿起斧头，开始劈柴。斧头沉得很，她虽然有空间活泉加持，体力比以前好很多，但连续劈了几根木头，胳膊还是开始发酸。她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扫雪的晓晓，只见晓晓拿着比她人还高的扫帚，费力地扫着院子里的积雪，小脸冻得通红，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却不敢再哭出声。
林晚心里一阵酸涩。晓晓才十五岁，本该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却被张翠花当成免费劳力，干重活、受打骂，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分家，带着晓晓离开这个家，再也不让她受这种委屈。
劈完柴火，林晚又去挑水。村里的水井在村口，离叔婶家有半里地，积雪覆盖的路滑得很，她挑着两只空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水桶是铁皮做的，冻得冰凉，握在手里像握了两块冰。挑着满满两桶水往回走时，水晃荡着溅出来，落在裤腿上，瞬间冻成冰壳，走路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好不容易把水缸挑满，林晚己经累得满头大汗，却不敢休息，又拿起扫帚帮晓晓扫雪。晓晓见林晚过来帮忙，眼睛红红的，小声说：“姐，对不起，都是我没用，连这点活都干不好，还要麻烦你。”
“傻丫头，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林晚摸了摸晓晓冻得冰凉的脸颊，心疼地说，“是婶子太过分了，你还小，本来就不该干这么重的活。别担心，有姐在，以后姐会保护你的。”
晓晓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姐，我好饿……昨天晚上只喝了半碗野菜粥，今天早上娘只给了我半个冻窝头，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林晚心里一紧，她昨天晚上从镇上回来，偷偷在空间里吃了点兔肉，今天早上又吃了晓晓偷偷塞给她的白面馒头，倒是不饿，可晓晓却一首在挨饿。她看了看堂屋门口的张翠花，见她正低头纳鞋底，没注意这边，便拉着晓晓走到柴房后面，这里背风，又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晓晓，你等一下。”林晚说完，在心里默念“进入空间”。瞬间，温暖的气息包裹住她，她快步走到储物仓前，推开仓门，从里面拿出两个雪白的白面馒头——这是她昨天用粮票在镇上偷偷买的，本来想留着和晓晓慢慢吃，现在正好给晓晓填肚子。
她拿着馒头走出空间，塞到晓晓手里，小声说：“快吃吧，这是白面馒头，趁热吃。别让婶子看到了，不然她又要骂你了。”
晓晓看着手里雪白的白面馒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又立刻红了眼眶。她长这么大，很少能吃到白面馒头，只有过年的时候，张翠花才会蒸几个，还都给了叔叔和小叔子，她和林晚只能分到一点馒头渣。现在手里捧着两个完整的白面馒头，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在馒头上。
“姐……这……这是给我的吗？”晓晓哽咽着问道，声音带着不敢置信。
“是给你的，快吃吧。”林晚笑着说，“你快饿坏了，吃完馒头就有力气干活了。以后姐会经常给你带好吃的，不会让你再挨饿了。”
晓晓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小口。雪白的馒头松软香甜，入口即化，比她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眼泪却越掉越多，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感动。她知道，林晚自己也很不容易，却还想着她，偷偷给她带白面馒头。
“姐，你也吃一个。”晓晓把另一个馒头递给林晚，小声说，“你也累了一早上了，快吃点补充体力。”
林晚摇了摇头，笑着说：“姐不饿，姐早上吃过了。你快吃吧，别剩下，不然被婶子发现就不好了。”其实她也有点饿，但她更心疼晓晓，想让晓晓多吃点。
晓晓知道林晚是故意让着她，也不再推辞，小口小口地吃着馒头。两个馒头很快就吃完了，她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不再像刚才那样虚弱了。
“姐，谢谢你。”晓晓拉着林晚的手，小声说，“你对我真好，比我娘还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帮你干活，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林晚摸了摸晓晓的头，温柔地说：“傻丫头，我们是姐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以后要是婶子再让你干重活，你就偷偷告诉我，姐帮你干。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婶子，知道吗？不然她肯定会抢我们的馒头，还会骂我们的。”
晓晓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地擦干脸上的眼泪，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姐，我以后会努力干活，帮你攒钱，等我们攒够了钱，就一起搬出去住，再也不用受娘的气了。”
林晚心里一暖，笑着说：“好，我们一起努力。等我们搬出去了，姐每天都给你做白面馒头吃，还让你吃很多肉，让你长得高高壮壮的。”
“嗯！”晓晓用力点头，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姐妹俩躲在柴房后面说了一会儿话，见张翠花还在堂屋门口纳鞋底，便悄悄走了出来，继续扫雪。晓晓因为吃了白面馒头，体力恢复了不少，扫雪的动作也快了很多，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再也没有刚才的委屈和虚弱。
林晚看着晓晓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她知道，这点帮助虽然微不足道，但至少能让晓晓暂时不挨饿，暂时忘记委屈。她会更加努力地打猎，多换点粮票和钱，尽快攒够分家的钱，带着晓晓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让她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扫完雪，张翠花又让林晚去做饭。林晚走进厨房，晓晓也跟着进来帮忙。晓晓烧火，林晚做饭，灶膛里的火苗跳动着，映得两人的脸颊红红的，厨房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姐，晚上我们还能吃白面馒头吗？”晓晓小声问道，眼里满是期待。
林晚笑了笑，小声说：“能，姐空间里还有很多白面馒头，晚上等婶子和叔叔睡熟了，我们偷偷吃。”
晓晓兴奋地说：“太好了，姐！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白面馒头了。”
林晚摸了摸晓晓的头，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让晓晓经常吃到白面馒头，经常吃到肉，让她过上好日子。
午饭还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野菜粥，张翠花和林建国各盛了一大碗，还往碗里加了点咸菜，给林晚和晓晓的，依旧是小半碗野菜粥。林晚和晓晓默默喝着粥，谁也没有说话，但两人的心里都暖暖的，因为她们知道，晚上还有白面馒头等着她们。
吃完午饭，张翠花又让林晚去缝补衣服，让晓晓去喂猪。林晚拿着针线，坐在院子里缝补衣服，眼睛却时不时看向正在喂猪的晓晓。晓晓虽然还在干重活，但因为中午吃了白面馒头，体力充沛，脸上也带着笑容，不再像早上那样委屈了。
林晚看着晓晓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只要她和晓晓齐心协力，只要她努力打猎，很快就能攒够分家的钱，带着晓晓离开这个家，过上属于她们自己的幸福生活。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青杨村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林晚和晓晓收拾完碗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张翠花和林建国己经睡熟了，张翠花的呼噜声震天响。
林晚拉着晓晓，在心里默念“进入空间”。瞬间，温暖的气息包裹住她们，活泉的甘甜和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林晚走到储物仓前，拿出两个白面馒头，递给晓晓一个：“快吃吧，还是热的。”
晓晓接过馒头，大口吃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林晚也拿起一个馒头，慢慢吃着。空间里的月光透过无形的屏障洒下来，温柔地照在她们身上，姐妹俩坐在活泉边，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畅想着未来的生活。
“姐，等我们搬出去了，我们也要盖一间像王大娘那样的砖瓦房，还要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花。”晓晓兴奋地说。
“好，我们不仅要盖砖瓦房，还要在院子里种上蔬菜和水果，还要养很多鸡和鸭，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鸡蛋和鸭蛋。”林晚笑着说。
“嗯！还要养一只小狗，让它帮我们看家护院。”晓晓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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