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根据您的要求优化后的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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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广播柔和地播报着航班信息,人流在安检口前汇聚又分流。
陈烬收紧手臂,将林栀更深地拥入怀中。他能感受到她大衣面料下的纤细骨架,以及透过衣料传来的、属于她的温度和淡淡馨香。他低下头,唇瓣贴近她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
“每天报平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林栀的脸颊紧贴着他微凉的羊绒围巾,用力点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皂角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旅途味道。“你也是。波士顿比纽约更冷,围巾要戴好。”
她微微仰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双总是沉静如海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以及一丝被强行压下的、不易察觉的牵挂。她踮起脚尖,在他微抿的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坚实的吻。他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随即克制地松开。
没有多余的话语,两人同时转身,一个走向11号登机口,一个走向27B。步伐坚定,都没有回头。
纽约,曼哈顿。
林栀推开公寓的窗,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隐约的警笛声和城市低沉的嗡鸣涌入。楼下是蚂蚁般穿梭的黄色出租车,远处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偏斜的阳光,刺得她微微眯起眼。这座城市的喧嚣与庞大,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生命力,扑面而来。
艾莉森·伍德安排的行程紧凑得几乎没有喘息之机。林栀戴上专业的降噪录音耳机,将自己投入纽约的脉动之中。
她在时代广场的人潮中被推挤着,耳机里捕捉着各种语言的碎片、街头艺人的鼓点、电子屏幕闪烁的电流音。她在中央公园结冰的湖岸边驻足,记录下乌鸦的嘎鸣、溜冰鞋划过冰面的脆响、以及风吹过枯枝时干燥的叹息。布鲁克林桥下,寒风裹挟着东河的水汽和远处轮船的汽笛,灌入她的领口,让她打了个寒颤。
这些庞杂的声音通过高灵敏度麦克风涌入,在她的耳膜上撞击、回响。她感到一种奇异的饱胀感,仿佛整个城市的灵魂正通过这些无形的声波,强行注入她的身体。
晚上,她将第一周的感官碎片整理成文字。《初啼:钢铁森林的呼吸》完成后,她轻轻点击了发送键。屏幕的光映在她略显疲惫却异常明亮的眼睛里。
笔记本电脑响起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屏幕亮起,陈烬的脸出现在另一端。背景是他租住的公寓,墙壁是干净的白色,书桌上堆满了书籍和图纸,一盏造型极简的台灯散发着暖光。
“听起来像一场听觉的冒险。”陈烬听完她描述苏活区那位萨克斯风老人,嘴角微微上扬。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精神看起来很好。
“嗯,”林栀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的木纹上划动,“感觉像是……在解构一座城市的情绪。”她顿了顿,补充道,“有时候走在街上,会下意识想,如果你在,会怎么分析这里的建筑声学。”
陈烬轻笑一声,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丝电流的质感。“先记下坐标。下次,我们一起去听。”
波士顿,剑桥市。
MIT媒体实验室的空间开阔得近乎空旷,白色的墙壁,的管线,随处可见的电子屏幕闪烁着复杂的代码和三维模型。空气里弥漫着激光切割机的微焦味、咖啡因和一种高度专注的、近乎凝固的气氛。
陈烬站在一块巨大的交互显示屏前,指尖快速划过,调整着一个流体动力学模拟的参数。屏幕上,无形的声波如同有生命的潮水,随着他设定的算法,在虚拟的建筑结构内部流淌、折射、汇聚。他的导师,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格子衬衫的教授,站在他身后,不时点头,眼中流露出激赏。
深夜,实验室只剩下他一个人。电脑风扇发出低沉的嗡鸣。手机屏幕在静谧中突兀地亮起,显示着“赵凯”的名字。
陈烬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两秒,指尖在接听键上悬停片刻,才缓缓划开。
“陈先生,在波士顿还适应吗?”赵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情,仿佛带着笑意,“MIT的环境,肯定更能激发您的灵感吧?”
陈烬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灯光的校园,语气平淡:“赵经理有事?”
“还是关于投资的事。”赵凯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我们远景在美国也有些资源,或许能在技术上给您提供一些……便利?毕竟,顶尖的研究,也需要强大的合作伙伴,不是吗?”
陈烬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窗玻璃上敲击了一下。“不劳费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赵凯的语气依旧带笑,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陈先生,美国这边,知识产权保护是完善,但商业竞争……手段也多。独自一人,难免势单力薄。我们远景,最擅长的就是帮助创新者‘守护’好他们的核心资产。”
通话结束。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行的微弱声响。陈烬站在原地,窗玻璃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和眼底凝结的寒霜。
他拿起手机,快速给李哥发了条加密信息:“重点查赵凯关联的美国公司,特别是涉及技术并购和知识产权诉讼的。”
然后,他拨通了林栀的视频。
屏幕亮起,林栀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背景是她纽约公寓那扇能看到城市灯火的窗。
“脸色这么凝重?”她擦拭头发的手停了下来,微微蹙眉。
陈烬将赵凯的来电和威胁,以及李哥的调查进展简洁地告知她。他没有掩饰语气中的冷意。
“他们竟然追到美国……”林栀的声音里带着惊愕,随即转为担忧,“这么不依不饶,你手里的技术,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关键。”
“嗯。”陈烬走到自己的电脑前,调出那份研究提案的核心框架图,“所以他们越想要,我越不能让他们轻易得手。”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另一份文档。“我准备将算法的基础理论部分整理出来,投稿给下个月的ACM人机交互会议。一旦公开,就成了学术界的东西。”
林栀看着屏幕那头他冷静而专注的侧脸,紧绷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些。“公开……这办法很好。既保证了基础的安全,又能确立你的学术地位。”
“但他们可能会因此更急切。”陈烬抬起头,目光穿透屏幕,首视着她,“你在纽约,要格外小心。那个‘城市漫游者’,我一首觉得不对劲。”
林栀点了点头,拿起放在桌边的平板电脑,点开那个几乎空白的账号主页。“我知道。他太了解我了,了解得……让人不安。”她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赵凯他们,手段首接,目标明确,像是商业掠夺。但这个人……”
她抬起头,眼神清亮,带着分析的神色:“感觉不一样。更像是一种……个人的,带着某种执念的窥视。目的不明。”
陈烬的目光与她交汇,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判断——潜在的威胁,可能不止一种。商业的贪婪与私人的偏执,像两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分别盯上了他们。
屏幕两端,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纽约夜晚隐约的车流声和波士顿实验室仪器低沉的运行声,在彼此的空间里微弱地共鸣。
林栀放下毛巾,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指节微微用力。
陈烬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屏幕上复杂的数据流,最终定格在林栀带着担忧却异常坚定的脸庞上。
“保持警惕。”他说。
“你也是。”她回应。
视频信号切断。林栀公寓的窗外,都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却仿佛潜藏着无形的漩涡。
陈烬实验室的屏幕重新被冰冷的数据和模型占据,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苦涩和一场无声战役即将来临的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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