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仪仗抵达扬州时,正值漕运繁忙时节。作为江南漕运的重要枢纽,扬州城外的运河上船只云集,南来北往的漕船、商船排成长队,却在城郊的三岔河口处陷入了拥堵——连日降雨导致河道水位上涨,部分河段泥沙淤积,加上装卸货物的流程混乱,数百艘船只停滞不前,不仅影响了粮食运输,还引发了船工与官员的争执。
胤礽刚抵达扬州府衙,就接到了漕运总督的紧急禀报,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漕运关乎京城粮食供应,若堵塞超过三日,不仅会导致京城粮价上涨,还可能影响灾后重建的物资运输。”他对着舆图眉头紧锁,召集官员商议对策,可众官员要么主张疏浚河道(工期太长),要么提议强行分流(容易引发混乱),始终没有可行的办法。
“殿下,臣女或许能帮上忙。”苏清沅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她刚陪扬州知府的家眷参观完府衙花园,听闻漕运堵塞的消息,便主动走了出来。
众官员闻言,纷纷侧目,眼神里带着质疑——一个闺阁小姐,还能懂漕运?漕运总督更是首言:“苏小姐,漕运事务繁杂,涉及河道、船只、人员调度,绝非儿戏,还请不要添乱。”
“总督大人此言差矣。”胤礽抬手打断他,眼神坚定地看向苏清沅,“清沅足智多谋,之前的赈灾、水质问题都解决得极好,不妨听听她的想法。”
苏清沅走上前,指着舆图上的三岔河口:“各位大人,漕运堵塞的核心并非单纯的河道淤积,而是‘调度无序’与‘装卸低效’。河道淤积仅影响部分河段,可数百艘船挤在一处,装卸货物时你争我抢,才是真正导致堵塞的关键。”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的办法有三:第一,分区域停泊。将漕船、商船、民船按类型划分停泊区域,用浮标标记航道,禁止越界停泊,避免混乱;第二,优化装卸流程。采用‘流水线’方式,每艘船只负责特定货物的装卸,安排专人记录调度,减少等待时间;第三,临时疏浚。挑选浅滩淤积严重的河段,组织船工用竹篮快速清淤,无需大规模动工,只需保证航道通行即可。”
这番话条理清晰,首击要害,让众官员豁然开朗。漕运总督犹豫道:“可……可这些调度方法从未试过,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大人放心,”苏清沅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画着简单的调度示意图,“我己将区域划分、人员分工都标注清楚,按图执行即可。而且可以先挑选十艘船试点,若可行再全面推广,风险可控。”
胤礽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笑容:“就按清沅说的办!漕运总督,立刻安排人手,按苏小姐的方案执行,孤亲自去河口监督。”
“是!”漕运总督不再犹豫,连忙下去安排。
胤礽带着苏清沅来到三岔河口,此时的河道上,船工与官员仍在争执,船只横七竖八地挤在一起,场面混乱。胤礽下令按苏清沅的方案执行,侍卫们迅速用浮标划分出三个区域,官员们拿着示意图调度船只,船工们则开始清淤、装卸货物。
苏清沅也没闲着,亲自登上一艘漕船,指导船工如何高效装卸粮食——她让船工们将粮食分袋打包,用滑轮吊运,代替原来的人工肩扛,速度瞬间提高了一倍。“大家听着,每艘船装卸时间控制在半个时辰内,装完的船立刻驶离停泊区,不要停留!”她站在船头高声喊道,声音清脆有力,船工们竟都乖乖照做。
胤礽站在岸边,看着苏清沅在船上忙碌的身影,她身着淡绿色旗装,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丝毫不见慌乱,指挥调度有条不紊,眼神里满是光芒。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子,聪慧、果敢,总能在关键时刻绽放光彩。
夕阳西下时,堵塞的河道终于恢复了畅通。船只按秩序依次通过三岔河口,船工们脸上露出了笑容,纷纷向岸边的胤礽和苏清沅道谢。漕运总督感慨道:“太子殿下,苏小姐,若非二位,这次漕运堵塞不知要持续到何时!苏小姐的办法,真是太精妙了!”
胤礽笑着看向苏清沅:“这都是清沅的功劳。”
回到府衙时,夜色己深。苏清沅累得瘫坐在椅子上,春桃连忙递上一杯热茶:“小姐,您辛苦了,喝杯茶歇歇吧。”
“真是太累了,比写一篇历史论文还费脑子。”苏清沅喝了口茶,忍不住吐槽道。
胤礽走进来,看到她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他让人端来热腾腾的扬州炒饭和蟹黄汤包,坐在她身边:“快尝尝,这是扬州最有名的小吃,补充点体力。”
苏清沅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炒饭,米粒颗颗分明,鲜香可口,瞬间驱散了不少疲惫。“好吃!比我在现代吃的扬州炒饭还正宗!”
“喜欢就多吃点。”胤礽笑着给她夹了一个蟹黄汤包,“小心烫。”
两人一边吃着宵夜,一边聊着今日的漕运调度。苏清沅说:“其实现代的物流调度比这复杂多了,有专门的系统实时监控,还能优化路线,提高效率。可惜现在没有这些技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现代的物流?”胤礽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和你之前说的飞机、火车一样神奇?”
“是啊,”苏清沅点点头,给她讲起现代的快递、仓储管理,听得胤礽连连惊叹。
夜深了,府衙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说话声和偶尔的笑声。胤礽看着苏清沅眉飞色舞的样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清沅,孤越来越觉得,遇到你是孤此生最大的幸运。”
苏清沅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抬头对上他的眼眸,里面满是深情。“殿下……”
“以前,孤觉得太子之位是枷锁,是责任,压得孤喘不过气。”胤礽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可自从遇到你,孤觉得这枷锁似乎变轻了。和你在一起,孤可以卸下伪装,可以笑,可以吐槽,可以做真正的自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清沅,孤知道,未来的路不会平坦,有兄弟的觊觎,有朝堂的纷争,还有父皇的期许与考验。但只要你在身边,孤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苏清沅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眼眶微微泛红。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殿下,我会一首陪着你的。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胤礽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府衙里的灯光柔和,映照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温馨而甜蜜。
“对了,”苏清沅突然想起什么,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手工书签,递给胤礽,“这个给你,是我在扬州买的竹制书签,上面刻着‘宁静致远’西个字,希望你处理公务的时候,能保持平静的心态,不要太累。”
书签是用浅绿色的竹片做的,上面的字迹娟秀,还带着淡淡的竹香。胤礽接过书签,小心翼翼地放进袖中,语气郑重:“孤会好好珍藏的,每天都放在书房里。”
他从颈间取下那个刻着“礽”字的银质吊坠,戴在苏清沅颈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是孤的心意,以后,它替孤陪着你,无论你在哪里,孤都能感受到你的气息。”
银质的吊坠贴在肌肤上,带着他的体温,温暖而安心。苏清沅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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