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知，立刻回堂里拿石灰和硫磺来，先把这一片围起来消毒！” 苏恬恬语速极快，“再去通知附近的街坊，不要靠近这里，更不要接触死老鼠！”
“好！我这就去！” 沈雪知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回跑。
苏恬恬站起身，望着玉京城的方向，心乱如麻。鼠疫在古代几乎是灭顶之灾，如果要治疗，还是需要官府的疫案卷宗，看看是否有过类似记载，才能对症下药。可京兆府尹钱大人向来趋炎附势，没有强硬的手段，他根本不会交出卷宗。
正当她焦急万分时，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苏恬恬回头望去，只见一队玄甲铁骑疾驰而来，为首的少年身着玄衣，面容俊美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凌厉，是谢珣。
他勒住马缰，目光落在那些死老鼠上，眉头一蹙，随即转向苏恬恬，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姐姐，这里怎么回事？”
“是鼠疫的前兆。” 苏恬恬沉声道，“这些死老鼠症状诡异，若是不及时控制，玉京城恐怕要遭大难。我需要京兆府的疫案卷宗，可钱府尹那边……”
话未说完，谢珣眼中己闪过一丝寒芒。他翻身下马，走到苏恬恬身边，声音冷得像冰：“姐姐想要卷宗，我去拿。”
“不行！钱府尹背后有顾家撑腰，你这样去，他肯定不会给！” 苏恬恬急忙拉住他，“而且私闯官府，是大罪！”
谢珣回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疯气的笑：“大罪？比起姐姐和玉京城百姓的安危，这点罪算什么？” 他转头对身后的八百铁骑沉声道，“随本王去京兆府！”
“谢珣！不可啊！” 苏恬恬还想劝阻，谢珣却己经翻身上马，玄甲铁骑紧随其后，朝着京兆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京兆府内，钱府尹正悠闲地品着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和士兵的喝问声，顿时吓得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
“怎…… 怎么回事？外面是谁在喧哗？” 他慌忙起身，对着门外喊道。
一名衙役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府尹大人！不…… 不好了！是珣王爷！他带着八百玄甲铁骑，把咱们京兆府围起来了！”
“什么？！” 钱府尹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 他要干什么？”
话音刚落，谢珣己经推门而入，玄衣上还带着风尘，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大堂中央。
钱府尹颤抖着声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珣…… 珣王爷，您…… 您这是有何公干啊？带着这么多兵，可是要吓煞本府了！”
“钱大人，” 谢珣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本王刚才路过关厢菜市，见遍地死鼠，恐有大疫降临。所以，来你这里借几份疫案卷宗看看，以安民心。你不会不借吧？”
借卷宗？用八百铁骑来借？！钱府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官袍：“王…… 王爷说笑了！本府…… 本府从未有过什么疫案卷宗啊！”
“哦？没有吗？” 谢珣微微歪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可那笑容落在钱府尹眼里，却让他毛骨悚然。
“那就查查漕帮杜三娘‘通敌’的案子吧。” 谢珣语气依旧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怀疑她是被人诬陷的，这背后，或许就藏着瘟疫的线索。把人，还有卷宗，都交出来，让我带回去审审。”
钱府尹快哭了，杜三娘的案子是顾兰璋特意叮嘱过的，人要是交出去，他没法向顾家交代。可要是不交，眼前这个疯王，真的敢下令踏平京兆府！
“王爷，这杜三娘的案子是定了性的，怎能说翻就翻？” 钱府尹硬着头皮辩解，“而且没有圣上旨意，随意提审人犯，于法不合啊！”
“于法不合？” 谢珣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等瘟疫蔓延，玉京城生灵涂炭，到时候追究起来，钱大人觉得你担得起这个罪责吗？”
钱府尹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钱府尹不敢再怠慢，连忙让人取来疫案卷宗，双手奉上：“王爷，卷宗都在这里了，您请过目。”
谢珣接过卷宗，看都没看钱府尹一眼，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钱大人，那些死老鼠，尽快派人焚烧掩埋，用石灰消毒。若是延误了防疫，本王不介意再来‘借’一次东西。”
钱府尹吓得连连点头：“是是是！本府立刻照办！立刻照办！”
谢珣带着卷宗，快步走出京兆府，玄甲铁骑紧随其后，渐渐远去。钱府尹望着他们的背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回春堂内，苏恬恬正焦躁地等待着，看到谢珣平安回来，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可当她看到谢珣手中的卷宗，又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谢珣把卷宗递给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串裹着晶莹糖浆的山楂，红彤彤的在阳光下格外，“不过没关系，钱府尹那老狐狸吓破了胆，非要送我金银珠宝，我没要，就让他给我买了根糖葫芦。喏，给你的，姐姐。”
苏恬恬怔怔地看着那串糖葫芦，又看看他毫无阴霾的笑脸，鼻尖一酸。她知道，他看似轻松的背后，是赌上了身家性命的决绝。
慢慢接过糖葫芦，指尖触到他的体温，眼眶瞬间了。这个一次次失忆，却一次次毫不犹豫选择保护她的少年，终究让她似乎有些心软。
而此时，谢珣己经翻开了疫案卷宗，眉头渐渐皱起：“姐姐，你看这里，三年前也曾有过类似的死鼠出现，后来引发了小规模瘟疫，只是被官府压下去了。而且，那起瘟疫的发源地，就在漕帮的货仓附近。”
苏恬恬立刻凑过去，看着卷宗上的记载，脸色愈发凝重：“这么说，杜三娘的案子，真的和瘟疫有关？顾兰璋要杀她，难道是为了掩盖真相？”
“很有可能。” 谢珣眼神沉了下来，“现在杜三娘暂时安全了，但漕帮内部肯定己经变天，那些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且，眼下北境不太平，我又是镇北王，皇上可能要我北上夺兵。”
苏恬恬抬头看着他：“那你…… 真的要去北境？”
“嗯。” 谢珣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认真，“北境是我的根基，我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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