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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焚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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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恬恬坐在药铺后院中,正在专注查阅谢珣带来的关于疫病的卷宗。

【警告!检测到高危疫病传播源!‘瘟疫副本’即将开启!】

【副本预览:顾家私运北境“病羊”入城,鼠疫杆菌通过羊身上的跳蚤,在难民窟中快速传播。七日内,若疫情失控,京兆府将上奏朝廷,采取极端措施——封坊焚民!】

【任务目标:七日内,控制瘟疫蔓延。任务失败惩罚:回春堂将被一同焚毁,宿主抹杀!】

封坊焚民?

难不成这鼠疫是顾兰璋制造的?先是制造鼠疫再借朝廷之手,将她和整个感染鼠疫之人,连同所有罪证,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为了杀她,连同一群人来陪葬,使出这种歹毒的招数?

“雪知,从今天起,我们暂停看诊!”苏恬恬当机立断,“你马上去,把库房里所有的大青叶、贯众、紫苏、还有生石灰都清点出来!霍叔,你去,把我们所有的大锅都架起来!我们要尽快熬制防疫药!”

她脑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在现代被广泛使用的防疫古方——普济消毒饮。将其改良,浓缩成类似板蓝根颗粒的“速溶防疫茶”,是眼下最高效、最可行的办法。

可问题,很快就来了。

“姑娘,”霍刃清点完库房,一脸凝重地走过来,“别的都好说,但这贯众和紫苏,都是防疫的要药,用量极大。咱们库房里这点存货,别说给整个难民窟了,怕是连关厢街都不够发的!”

苏恬T恬的心又是一沉。药材!又是药材!杜三娘倒台,漕帮的供应链被掐断,她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怎么办?

她不自觉地看着药房里那块杜三娘留下的血色布帕。

当晚,苏恬恬带着沈雪知,悄然来到了漕帮的玉京分舵。

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但气氛却格外压抑。几个原本跟着杜三娘的老伙计,此刻正聚在一起唉声叹气,脸上写满了愁云惨雾。

“是苏大姑娘?”为首的一个独眼龙舵主认出了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和疏离。

“龙爷,”苏恬恬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我今天来,是想和各位做一笔生意。”

“生意?”独眼龙冷笑一声,“苏大姑娘,我们三娘因为你,现在还被押在水师大营生死未卜,漕帮也快改姓了。我们……跟你没什么生意可谈。”

“如果,我能救三娘,并且,能让各位的地位比以前更稳呢?这笔生意,你们谈不谈?”

苏恬恬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将怀中那份血色布帕,轻轻放在桌上,“这是三娘留给我的东西。我相信,这里面,藏着能扳倒那些叛徒的秘密。但是,我需要时间去破解它。”

“而现在,玉京城里,瘟疫将起,”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我需要大批的贯众和紫苏,来救人。救的,是关厢的百姓,也是在座各位的家人。我没有现钱,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

她环视众人,目光灼灼。

“我承诺,待我平定此疫,必将回春堂扩建为‘玉京女子医馆’。届时,医馆所有药材的独家供应权,都归你们。我,苏恬恬,愿意拿出未来医馆三成的干股,来换取各位今天的支持!”

用未来上市公司的股权,来换取天使轮的投资。这套路,她熟!

几个老舵主被她这番话震住了。三成干股!这可不是小数目!他们看着苏恬恬那张年轻却写满自信的脸,又看了看桌上那块代表着杜三娘信任的血书,心中开始剧烈地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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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独眼龙一拍桌子,沉声道:“好!苏大姑娘,我们信你一次!你要多少药材,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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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当苏恬恬和沈雪知走到关厢街口的长桥时,脚步,却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桥头,昏黄的灯笼下,一个青色的身影,正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地站在那里。

是谢珣。

他不知等了多久,衣摆己被雨水打湿。看到她们,他那双干净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迎了上来,将伞举到苏恬恬头顶。

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在他和她之间,隔出了一方小小的、安宁的天地。

“姐姐,”他看着她,眸光里是化不开的依赖与眷恋,轻轻地说,“天黑,下雨,我怕你……又丢下我。”

苏恬恬望着谢珣被雨水濡湿的发梢,心头一软。他明明生得清俊挺拔,此刻却像只怕被抛弃的小兽,眼神里的依赖几乎要将人裹住。她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冰凉的脸颊:“傻弟弟,我怎么会丢下你。”

谢珣身子一僵,随即顺势微微低头,将额头抵在她的掌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姐姐说的是真的?” 油纸伞倾斜,几滴雨落在苏恬恬的发间,他立刻抬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指尖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一旁的沈雪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假装自己是根电线杆。这两人,前一刻还在为瘟疫和药材焦头烂额,下一秒就能旁若无人地腻歪起来!她拢了拢被雨打湿的衣襟,心里嘀咕:早知道就该让霍叔来接,也不至于被这突如其来的狗粮喂得饱饱的,连雨丝都像是甜的,腻得慌!

苏恬恬被谢珣首白的眷恋看得脸颊发烫,轻轻抽回手,却被他反手攥住。他的手掌温暖干燥,牢牢包裹着她的手,在淅沥雨声中,低声道:“姐姐去哪,我便去哪。瘟疫凶险,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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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的晨光,是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的。

玉京城从未如此寂静,又从未如此喧闹。昔日沿街叫卖的吆喝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窗后,压抑不住的咳嗽与低泣。空气中不再是熟悉的炊烟与脂粉香,而是混杂着草药、秽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死人了!外郭的难民窟,昨夜一晚上抬出去三十多具尸首!”

“听说身上都起了红疹,死状可怖,跟中了邪似的!”

“什么中邪,是瘟疫!是天谴!”

流言如插翅的秃鹫,盘旋在玉京上空,将恐慌的种子精准地投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病羊疫,这个起初只在暗巷里流传的名词,终于以雷霆万钧之势,成了悬在全城头顶的刀。

皇城,金銮殿。

顾兰璋一袭雪青色官袍,立于百官之中,面容温润如玉,说出的话却比三九寒冰更刺骨。

“启奏陛下,外郭疫病己成燎原之势,臣以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为保玉京内城万全,唯有行雷霆手段——封锁关厢,焚坊绝疫!”

“焚坊”二字一出,满朝文武皆倒吸一口凉气。那关厢内外住着数十万百姓,这一把火下去,是何等的人间地狱!

御座上的少年天子谢珏,眉头紧锁,脸上透出一丝不忍。他看向顾兰璋,这位五姓七家推出的青年才俊,太医院的实际掌权者。他的提议,看似冷酷,却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能将皇室与世家从这场滔天瘟疫中,最快地摘出去。

“顾少院判,此法……太过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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