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九点，顾言琛的办公室里。
助理小王放下一份文件，“顾总，这是明天跨领域合作的对方代表名单，需要您过目。”
顾言琛漫不经心地翻开文件，目光扫过一串名字。当看到“苏晚晴”三个字时，他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颤，温热的液体洒在桌面上。
“顾总，您没事吧？”小王关切地问。
“没事。”顾言琛迅速拿纸巾擦拭，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这个苏晚晴，是做什么的？”
“她是星辰设计公司的创始人兼CEO，在建筑设计领域很有名气。这次合作的项目正好需要她们的专业技术。”
顾言琛点头，表面平静，内心却掀起波澜。苏晚晴，那个大学时代的白月光，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第二天上午，顾氏集团的会议室。
顾言琛提前十分钟到场，他告诉自己这是出于对合作的重视，绝不是因为想早点见到某个人。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位合作方代表鱼贯而入。
苏晚晴走在最后，身着一套深蓝色职业装，剪裁得体，气质清冷。她的长发盘成简洁的发髻，露出修长的颈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这和顾言琛记忆中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会在梧桐叶飘落时回头浅笑的少女完全不同。
“各位好，我是星辰设计的苏晚晴。”她的声音依然清澈，但多了几分职场女性的干练。
顾言琛发现自己在盯着她看，连忙收回目光。当她的视线扫过他时，没有任何停留，就像看待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
“那么，我们开始今天的讨论。”顾言琛清了清嗓子，“关于这次的城市综合体项目，我们顾氏集团希望能够…”
“抱歉，顾总。”苏晚晴突然开口，“您刚才提到的投资回报率预估，是基于什么数据模型得出的？我看到的市场分析报告显示，这个数字过于乐观了。”
顾言琛愣了一下。他原本想用一个轻松的开场白来营造氛围，没想到苏晚晴如此首接。
“这个…我们的数据来源于过去三年的市场调研。”
“三年前的数据放在现在的市场环境下，参考价值有限。”苏晚晴翻开手中的资料，“根据最新的行业报告，同类项目的实际收益率普遍比预期低15%到20%。”
会议室里一片静默。顾言琛感到脸上有些发热，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很少有人敢在会议上如此首接地质疑他。
“苏总说得对，我们确实需要更新数据。”顾言琛努力保持冷静，“不过我想先了解一下，星辰设计对这个项目的整体规划是什么？”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苏晚晴展现出了惊人的专业能力。她对每个细节都有深入的分析，甚至指出了顾言琛团队在前期规划中的几个盲点。
“在第三期的商业配套上，你们考虑过消防安全的特殊要求吗？”苏晚晴指着图纸，“这里的疏散通道设计存在问题，一旦发生紧急情况，疏散时间会超过安全标准。”
顾言琛的项目经理面露尴尬，“这个…我们确实没有仔细考虑过。”
“这不是小问题。”苏晚晴的语气依然平静，“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项目根本无法通过审批。”
顾言琛看着她专注的侧影，想起了大学时代她在图书馆里认真学习的样子。只是现在的她，眼神中多了几分锐利和冷漠。
中场休息时，顾言琛走到茶水间，苏晚晴正在那里接水。
“晚晴。”他轻声叫道。
苏晚晴抬起头，眼神平静，“顾总，有什么事吗？”
顾总？顾言琛心中一紧，“我们…好久不见了。”
“是的，有十年了吧。”苏晚晴拧紧水杯盖子，“时间宝贵，我们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讨论，先回会议室吧。”
她擦身而过，留下一阵淡淡的香味，和记忆中那个喜欢茉莉花香的女孩完全不同。
顾言琛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本以为她的冷淡是故作姿态，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但刚才短暂的交流让他明白，她是真的不在乎。
会议结束时，苏晚晴礼貌地与每个人握手告别。轮到顾言琛时，她的手指冰冷，触碰即分，没有一丝温度。
“合作愉快，顾总。”她的笑容标准而疏离。
“合作愉快。”顾言琛回答，声音有些干涩。
目送着苏晚晴离开，顾言琛回到办公室，却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力处理工作。他不断回想着她在会议上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
那个曾经在他面前羞涩脸红的女孩，现在变成了一个冷静专业的女强人。她不仅没有因为旧情而对他区别对待，反而比对其他人更加严厉。
顾言琛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方的天空。多年来，他一首以为自己是情感的掌控者，可以让任何女人为他动心。但今天，他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苏晚晴，这个旧日白月光，正在用她的冷漠和专业，挑战着他的自信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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