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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听雨轩风,旧怨新仇,暗流涌动

小说: 朱墙玉碎庶女谋功   作者:汐月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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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轩虽不大,却精致雅致。廊下种着几竿翠竹,窗前有一方小池,池里养着几尾红鲤,正是萧景琰亲手命人布置的。苏氏迁入的第三日,皇帝便赏赐了一堆好物——云锦的宫装、东珠的首饰、还有一方端州进贡的紫石砚,样样都透着恩宠。

这日午后,苏氏正在窗前临摹《兰亭集序》,小太监小禄子匆匆跑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苏美人,这是烟雨阁的柳才人派人送来的。”

苏氏放下笔,打开锦盒,里面是支银质的梅花簪,簪头的梅花栩栩如生。她认得,这是柳如烟当年最爱的首饰,当年被丽妃夺走,如今想必是找回来了。

“柳才人说什么了?”

“柳才人说,多谢美人前日相助,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说……昭阳殿的张才人,昨夜去了烟雨阁,哭着求柳才人放过她。”小禄子压低声音,眼里满是兴奋。

苏氏拿起梅花簪,指尖拂过冰凉的银质花瓣:“柳才人怎么说?”

“柳才人没理她,只让人把她赶出去了。”

苏氏笑了。柳如烟看似柔弱,骨子里却藏着狠劲,这才是能在后宫活下去的样子。她将梅花簪插在发髻上:“替我谢过柳才人,改日我亲自去烟雨阁道谢。”

小禄子刚出去,就又折了回来,脸色有些发白:“美人,丽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太监来了,说请您去昭阳殿一趟,说是新得了上好的龙井,请您过去品茶。”

苏氏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丽妃这时候请她喝茶,怕是“鸿门宴”。她放下笔,理了理衣襟:“知道了,我这就去。”

昭阳殿果然热闹。丽妃坐在主位上,身边围着西五个嫔妃,个个衣着光鲜,看到苏氏进来,都停下了说笑,眼神里带着审视和轻蔑。

“妹妹可算来了,”丽妃端起茶盏,语气带着假惺惺的热络,“姐姐等你好一会儿了。”

苏氏屈膝行礼:“参见娘娘,参见各位姐姐。”

“妹妹快坐,”丽妃指了指最末位的椅子,“刚得了雨前龙井,妹妹尝尝?”

宫女奉上茶盏,苏氏刚端起来,就听到旁边的贤嫔嗤笑一声:“有些人啊,刚从泥里爬出来,怕是不懂什么叫好茶。”

苏氏没理会她,轻轻啜了口茶,赞道:“果然是好茶,入口甘醇,余味悠长。只是……臣妾愚钝,品着这茶里,似乎多了点别的味道。”

丽妃的脸色微变:“哦?妹妹品出什么了?”

“像是……桃花泪的味道。”苏氏放下茶盏,语气平静,“桃花泪虽能养颜,却性寒,与龙井同饮,怕是会伤了脾胃。娘娘万金之躯,可要当心才是。”

桃花泪就是桃胶,确有养颜之效,但性寒是真。丽妃最近为了固宠,日日服用桃胶,被苏氏点破,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强笑道:“妹妹懂得真多,倒是姐姐疏忽了。”

就在这时,张才人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个食盒,看到苏氏,眼神躲闪,却还是强笑道:“娘娘,这是奴婢新做的杏仁酥,请您和各位小主尝尝。”

她将杏仁酥分到碟子里,递到苏氏面前时,手微微颤抖。苏氏看着碟子里的杏仁酥,忽然想起柳如烟说过,张才人最擅长做这个,当年就是靠这一手点心讨好了丽妃。

“张姐姐的手艺,臣妾早就听说了,”苏氏没有接,反而看向丽妃,“只是臣妾昨日偶感风寒,太医说不宜吃甜食,怕是辜负了姐姐的好意。”

张才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碟子差点掉在地上。丽妃看在眼里,心里暗骂张才人没用,面上却笑道:“既然妹妹不适,那就不吃也罢。来人,把杏仁酥撤下去。”

苏氏知道,那杏仁酥肯定有问题。她起身行礼:“多谢娘娘的茶,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丽妃巴不得她走,挥了挥手:“妹妹慢走。”

离开昭阳殿,苏氏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她刚走到御花园,就看到小禄子焦急地等在那里,看到她,连忙跑过来:“美人,不好了!柳才人被太医诊断出……怀有身孕了!”

苏氏又惊又喜:“真的?多久了?”

“太医说,己经一个多月了。”小禄子道,“柳才人让奴婢赶紧告诉您,还说……她怕丽妃会对孩子下手。”

怀孕一个多月,正是最凶险的时候。苏氏的心提了起来:“陛下知道了吗?”

“己经派人去报了,只是陛下正在和大臣议事,怕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苏氏沉思片刻:“走,去烟雨阁。”

烟雨阁里,柳如烟正坐在榻上,手轻轻放在小腹上,脸上带着既喜悦又不安的神情。看到苏氏进来,她连忙抓住她的手:“锦绣,怎么办?我怕……”

“别怕,”苏氏握住她的手,“有陛下在,丽妃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但我们也得小心,饮食起居都要格外留意,所有的食物和汤药,必须让心腹试过之后才能用。”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再让人去御膳房打点一下,让他们专门派个可靠的厨子来给你做饭。另外,我会求陛下派羽林卫守在烟雨阁外,确保你的安全。”

柳如烟看着她,眼里满是感激:“锦绣,谢谢你……”

“我们是同盟,不是吗?”苏氏笑了笑,“你的孩子,不仅是你的希望,也是我们扳倒丽妃的关键。”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通报:“陛下驾到!”

萧景琰走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走到榻前,握住柳如烟的手:“如烟,是真的吗?你有身孕了?”

柳如烟含泪点头:“是,陛下。”

萧景琰笑得合不拢嘴,在屋里踱来踱去,又吩咐内侍:“传朕的旨意,柳氏如烟,晋封婕妤,赏赐黄金百两,锦缎千匹!烟雨阁周围,加派羽林卫看守,任何人不得擅闯!”

苏氏知道,柳如烟这一步棋,走对了。有了龙胎,她的地位就稳固了,而丽妃,怕是要更急了。

离开烟雨阁时,夕阳正落,将御花园的亭台楼阁染成了金色。苏氏看着昭阳殿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己经亮起,像一只蛰伏的猛兽,在暗处窥伺着猎物。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她不怕。

因为她的手里,不仅有断钗和盟友,还有了皇帝的关注。而这后宫之中,最锋利的武器,从来都不是毒药和匕首,而是帝王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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