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西 雨夜撞破,情断西隅
沈景琛离开沈家的第七天,林晚星站在西角艾草丛前,手里攥着那张被得发皱的信纸 —— 是墨渊离开时留下的,末尾那枚歪歪扭扭的艾草图案,被她的指腹蹭得几乎看不清纹路。风卷着艾草叶落在她脚边,像在催促,又像在叹息。
沈景琛的离开像一道惊雷,炸碎了她试图维持的平静。那天早上她推开沈景琛的书房门,只看到书桌上放着枚婚戒,还有张简短的字条:“晚星,我累了,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没有地址,没有归期,只有婚戒内壁 “景星” 两个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柳玉芬哭了大半宿,外婆坐在沙发上沉默到天明,只有林晚星,像个没灵魂的木偶,每天抱着墨渊的信纸坐在艾草丛旁。她知道自己对不起沈景琛,可心底那点对墨渊的念想,却在沈景琛离开后,像疯长的藤蔓,缠得她喘不过气。
“去看看吧。” 外婆在她第五次对着信纸发呆时,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看看他,也断了自己的念想。”
林晚星没说话,却在当天下午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 只有一个装着换洗衣物的布包,还有墨渊送她的那枚青色玉佩,被她用红绳系在脖子上,贴在胸口,能感受到玉佩的微凉。她没告诉柳玉芬,只是留了张字条,说 “去西部看看地脉,很快回来”,便瞒着所有人,踏上了去幽族西部据点的路。
西部据点比她想象中荒凉。车子在土路上颠簸了五个小时,才看到远处山坡上的几间木屋,烟囱里飘着淡淡的炊烟,在黄昏的天色里显得格外孤寂。她下车时,风里带着沙砾,刮得脸颊生疼,怀里的玉佩却像是有了温度,轻轻贴着她的皮肤,让她悬了一路的心,稍微落了些。
据点的木屋大多关着门,只有最东边的一间亮着灯,窗户上贴着张简易的地脉图,是墨渊的笔迹 —— 她认得,他画地脉节点时总爱用圈代替点,和她教他的不一样,却带着独有的认真。
她攥紧布包的带子,一步步朝那间木屋走。离窗户还有三米远时,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笑声 —— 是女子的声音,清脆如铃,混着墨渊低沉的笑意,像根针,猝不及防扎进她心里。
她的脚步顿住,像被钉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胸口的玉佩,红绳勒得脖子发疼,她却没察觉,只是屏住呼吸,慢慢凑到窗沿边,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朝里看去。
屋里的场景,让她的血液瞬间冻结。
墨渊坐在藤椅上,身上穿着件宽松的黑色短袖,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 —— 那是她以前总看到他练阳气引动术的手腕,此刻正揽着一个女子的腰。女子穿着件亮红色的吊带短裙,裙摆只到大腿根,露出两条笔首白皙的腿,腿上还涂着亮晶晶的银粉,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光。她的上衣领口开得极低,露出深深的事业线,胸前挂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银链,链坠是枚小小的玄阴石,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墨哥,你看我新涂的指甲,是不是和你这引脉佩很配?” 女子的声音带着娇嗔,伸出手凑到墨渊面前 —— 她的指甲涂着正红色,指尖轻轻蹭过墨渊脖子上的引脉佩,动作亲昵得让林晚星几乎窒息。
墨渊没躲开,反而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指腹蹭过她涂着亮片口红的嘴唇:“嗯,挺配。不过下次别碰引脉佩,上面有阳气,怕伤着你。” 他的声音比以前低沉了些,带着成熟的磁性,却没了以前对她说话时的笨拙和紧张,只剩下对眼前女子的温柔。
女子娇笑着往他怀里钻,吊带滑落了一边,露出圆润的肩头,她也不在意,反而伸手勾住墨渊的脖子,将嘴唇凑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墨渊的喉结动了动,笑着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女子便咯咯地笑起来,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口摸索,指尖划过他短袖下的肌肉线条,动作大胆又亲密。
桌上放着个打开的酒坛,旁边摆着两个粗瓷碗,碗里的酒还冒着热气。女子起身去倒酒时,裙摆下的长腿一览无余,她故意扭着腰,走到桌前拿起酒坛,回头朝墨渊抛了个媚眼:“墨哥,再陪我喝一碗,这可是我特意从山下带来的桑葚酒,甜得很。”
墨渊笑着点头,看着女子端着酒碗走过来,伸手接过时,指尖故意碰了碰她的手指,女子便顺势靠在他肩上,将碗里的酒递到他嘴边:“我喂你喝好不好?”
林晚星站在窗外,看着屋里的一幕,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的手指死死攥着窗帘,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窗框里,指节泛白。胸口的玉佩像是变得滚烫,烫得她皮肤发疼,那枚她视若珍宝的玉佩,此刻却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她想起庆功宴上墨渊酒后的表白,想起他在西部据点为了保护她被煞气扫到的胳膊,想起他离开时信里写的 “最珍贵的回忆”,那些曾经让她心动又愧疚的画面,此刻都变成了刺,扎得她体无完肤。
“轰隆 ——”
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下来,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混着眼泪,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木柴堆,发出 “哗啦” 的响声。
屋里的笑声瞬间停了。
墨渊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一丝警惕:“谁在外面?”
林晚星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她想转身跑,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半步。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窗户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一下,然后,门被猛地拉开。
墨渊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酒气,看到站在雨里的林晚星时,他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的笑容僵住,揽着女子腰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些。
“晚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下意识地朝她走了一步,却被身后的女子拉住了。
女子也走了出来,身上还披着墨渊的黑色外套,却依旧遮不住她惹火的身材。她毫不在意地靠在墨渊身边,上下打量着林晚星,眼神里没有敌意,只有好奇和大方,嘴角还带着笑:“墨哥,这位就是你常说的林小姐吧?果然和你说的一样,气质真好。”
“常说的” 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晚星心上。她看着女子坦然的眼神,看着墨渊站在女子身边,没有解释,也没有推开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像个笑话。
雨水越下越大,砸在地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将她的衣服淋得透湿,贴在身上,冷得她浑身发抖。她攥着胸口的玉佩,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首流:“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西部的地脉,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她说完,不等墨渊说话,转身就往山下跑。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脚下的路,好几次差点摔倒,却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 —— 她怕一回头,就会看到墨渊和那个女子亲密的画面,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瞬间崩塌。
墨渊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发慌。他下意识地想追上去,却被女子拉住了手腕:“墨哥,雨这么大,她一个人下山太危险了,要不我们送送她?”
墨渊的脚步顿住,看着林晚星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用了,她…… 她自己能走。”
他不知道,林晚星在跑下山的路上,将脖子上的青色玉佩摘了下来,用力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玉佩落在泥水里,被雨水冲刷着,渐渐失去了光泽,像那段曾经让她心动又遗憾的感情,最终沉没在冰冷的雨夜里。
山下的车子里,林晚星蜷缩在副驾上,浑身湿透,却没力气开空调。她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看着远处据点那间亮着灯的木屋,突然觉得,自己这趟来,不是为了续情,而是为了断念 —— 断了对墨渊最后的念想,也断了对这段混乱感情的所有期待。
沈景琛走了,墨渊身边有了别人,她像个被留在原地的人,只剩下满肚子的遗憾和孤独,在这场冰冷的雨夜里,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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