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唐振恺心里就剩这俩字了。左手像是瞬间被扔进了液氮里,冻得没了知觉,连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寒气。那破盒子跟活了似的,花纹亮得刺眼,一股邪门的吸力扯着他的手,更要命的是,脑子像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搅拌机,无数破碎混乱的画面、尖锐的嘶吼、还有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怨毒情绪,跟决堤的洪水一样往他脑子里冲!
是盒子里那缕“残魄”!这东西要反噬?!
就在他感觉自己意识快要被冲散,整个人都要被这破盒子吞掉的时候,右胳膊里那一首“渴望”着的东西,终于不再是温顺的期待,而是爆发出了一种被挑衅后的、冰冷的暴怒!
一股远比在纺织厂时更凝实、更恐怖的黑色能量,如同蛰伏的凶兽亮出了獠牙,顺着他手臂经络咆哮而出!这次不再是扩散的波纹,而是凝聚成一道纤细却无比深邃的黑色射线,精准地打在了黑木盒子表面最亮的那道花纹上!
没有声音。
但那道刺眼的幽光就像被掐断了电源,瞬间熄灭。盒子传来的吸力和脑中的混乱景象也戛然而止。
紧接着,唐振恺“看”到——那缕被封在盒子里的、扭曲挣扎的暗影“残魄”,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那道黑色射线无情地贯穿、撕碎,然后像一缕青烟,被强行抽离了盒子,瞬间没入了他右臂的皮肤之下!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嗬……嗬……”唐振恺猛地抽回左手,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左手慢慢恢复了知觉,传来一阵阵酸麻。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消失了,只剩下一种……难以形容的“饱足感”,甚至有点“晕乎乎”的,像是喝高了。右胳膊里那东西,传递过来的不再是饥饿,而是一种慵懒的、带着点挑剔意味的“满意”,仿佛刚刚享用的是一道还算不错的开胃小菜。
他抬头,心有余悸地看向那个黑木盒子。此刻的盒子黯淡无光,表面那些扭曲的花纹似乎都失去了灵性,变成普通的刻痕,再也感受不到丝毫波动。
这就……“吃”掉了?
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右臂,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隐隐传来,不是肌肉的力量,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冰冷的、属于那“异物”的力量。它似乎……变强了一点?也更“听话”了一点?
“控制。不是压制。”
老王头那干巴巴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知何时又端起了那个搪瓷缸,慢悠悠地喝着,仿佛刚才那惊险一幕只是寻常风景。“你越怕它,越想压着它,它反弹起来越要命。得像熬鹰,明白它想要啥,在关键时刻,把缰绳拽在自己手里。”
唐振恺看着自己恢复如常、却仿佛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右臂,又看了看那个彻底废掉的黑木盒子,心里五味杂陈。老王头说得轻巧,可刚才那一下,差一点点,被“吃”掉的就是他自己!
这根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遛弯!
“这东西……能管多久?”他声音还有些发颤。
“看你这‘客’的胃口和消化速度。”老王头眼皮都没抬,“三五天,顶天了。下次‘饿’了,作者“游戏和多肉”推荐阅读《最后的驭诡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找不着合适的‘吃食’,它闹腾起来,刚才那都是开胃小菜。”
三五天!唐振恺心里一沉。这他妈不就是个无底洞吗?!
他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来,看着老王头,眼神复杂。这老家伙虽然神秘兮兮,说话难听,但至少……指了条暂时能喘气的路,虽然这路看着也是通往更深的坑。
“谢谢。”他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老王头摆摆手,像是赶苍蝇:“废话少说。能活过下次‘饭点’再说谢。滚吧,别耽误我收拾破烂。”
唐振恺不再多言,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诡异的废品站和更加诡异的老王头,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了棚子,走出了废品站的大门。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天空还是那种令人压抑的灰蒙蒙。他站在泥泞的路边,感受着右臂内那暂时“餍足”却依旧冰冷的存在,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紧迫感交织在心头。
三五天……他必须在这三五天内,找到新的“食粮”,或者……找到更根本的解决办法。
老王头提到的“拾荒人”、“摆渡人”、“清道夫”……这些名字在他脑子里盘旋。看来,想活命,免不了要和这些藏在阴影里的家伙打交道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几乎烂掉的纸条,又感受了一下右臂内蛰伏的力量,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狠厉。
妈的,不就是抢食吃吗?谁怕谁!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城市更深处、那些连地图上都可能模糊不清的角落,迈开了脚步。
……
与此同时,灵防局基地,B7区负责人办公室。
沈雁站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刚刚送达的、印着总局鲜红印章的调令。内容很简单,因西区废弃纺织厂事件处置不力,导致重要线索中断,并有一名“停滞”对象(唐振恺)失控失踪,现调离B7区负责人岗位,即刻前往第三研究所报到,协助陈博士进行“归零”项目相关数据分析工作。等同于被剥夺了实权,塞进了一个纯研究的冷板凳。
她身后,几名原本首属她的行动队员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笔挺黑色制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肩章上的徽记显示着他的级别——接替沈雁的新任B7区负责人,林枫。
林枫目光扫过办公室,在沈雁手中的调令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即公事公办地开口:“沈博士,交接手续己经准备完毕。关于失踪的‘停滞’个体唐振恺,以及纺织厂事件的后续调查,将由我全权负责。”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强势的压迫感:“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全力配合。毕竟,这个‘停滞’身上牵扯的东西,恐怕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沈雁缓缓放下调令,抬起头,迎上林枫审视的目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冷意。
“当然,林负责人。”她平静地回应,“我会‘全力’配合。”
办公室里,一种无形的、更加冰冷的暗流,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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