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转动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唐振恺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微微颤动的门把手。几秒钟后，它缓缓转回原位，接着门外响起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他在床上，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
天一亮，他就从床上跳起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对自己说。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他必须做点什么。
“你要去哪？”王强睡眼惺忪地问，看着正在快速穿衣的唐振恺。
“出去走走。”唐振恺系好鞋带，“很快就回来。”
他没有告诉王强自己的真实计划——他要去那些命案现场看看。既然那个灰色人影一首跟着他，也许在那些地方能找到什么线索。
第一站是教学楼的那个楼梯间。警戒线己经撤了，但门上还贴着“维修中”的纸条。唐振恺左右看看没人，一把撕掉纸条推门进去。
楼梯间里阴冷潮湿，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他站在张浩死亡的位置，试着想象当时的情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脖子被拧到背后？如果是那个灰色人影做的，它是怎么做到的？
他在楼梯间里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在墙角，他发现了一小片灰色的布料，像是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的。他小心地把它收进塑料袋。
接着他去了图书馆西楼的洗手间。这里也刚刚解封，镜子上还留着一块模糊的污渍，正好在一个人影头部的高度。唐振恺盯着那污渍看了很久，总觉得它像一张模糊的人脸。
最后他回到宿舍楼的水房。这里己经恢复了使用，但没人愿意在深夜单独前来。唐振恺假装洗漱，仔细观察着地面和墙壁。在洗手池的下水管后面，他找到了第二片灰色布料。
两片布料几乎一模一样。
中午回到宿舍，他摊开一张校园地图，用红笔标出三个命案发生的地点。然后他又用蓝笔标出自己两次看见灰色人影的位置——图书馆和小路的水坑。
当他把这些点连起来时，呼吸不由得一滞。
这些点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而圆圈的中心，正是他所在的男生宿舍。
他拿出手机，调出之前拍下的三个命案现场门框上的灰色印记照片。放大仔细看，他发现那不是什么污渍，而是一种奇怪的符号，像是用炭笔画的扭曲人脸，永远是背对着的姿势。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这些命案不是随机的，那个灰色人影正在以某种规律在校园里活动，而活动范围正在逐步缩小，最终会收束到他的位置。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决定今晚再去一次教学楼。如果他的推测正确，那个灰色人影很可能还会在那里出现。
“你疯了吗？”王强听说他的计划后惊呆了，“明知道有危险还去？”
“我必须去。”唐振恺平静地说，“如果我不弄清楚它在做什么，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可是...”
“没有可是。”唐振恺打断他，“如果我明天早上还没回来，你就把这个交给辅导员。”
他递给王强一个信封，里面是他这些天记录的所有发现。
晚上十点，宿舍楼安静下来后，唐振恺悄悄溜了出去。教学楼己经锁门了，但他知道地下室有个窗户的锁是坏的，可以从那里进去。
黑暗中，教学楼像个巨大的坟墓，寂静无声。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一声都让他心惊胆战。
他来到张浩死亡的楼梯间，躲在下一层的阴影里，竖起耳朵听着上面的动静。
游戏和多肉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在他以为自己判断错误时，楼上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
是那个拖沓的脚步声。
他的心脏猛地收缩。来了，它真的来了。
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荡，上上下下，像是在巡逻。唐振恺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被听见。
突然，脚步声停住了，就停在他头顶的位置。他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楼上渗透下来，冻得他牙齿打颤。
几秒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而来。
不好！它发现他了！
唐振恺转身就想跑，但腿软得几乎站不稳。脚步声越来越近，己经到了楼梯转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看见旁边有一间开着门的储藏室，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轻轻带上门。
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灰色的身影缓缓走下楼梯。正是他在反光中无数次看见的那个背影。它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拖沓着地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当它经过储藏室门口时，唐振恺看见它的右手拿着一小截炭笔一样的东西。在经过门框时，它抬起手，在门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符号——正是他在命案现场看见的那种背对人脸。
它不是在随机杀人，它是在标记！标记它的活动路径！
灰色人影慢慢走远，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唐振恺又等了好几分钟，才颤抖着从储藏室里出来。
他凑近门框，看着那个新鲜的灰色符号。这个符号意味着什么？是表示这里己经被它巡查过了？还是预示着下一个目标？
他不敢多想，匆匆离开了教学楼。
回到宿舍时己经是凌晨一点。王强还醒着，看见他安全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样？”
唐振恺没有回答，而是摊开校园地图，在今晚去过的教学楼位置也标了一个点。然后他拿出尺子，把所有点再次连接起来。
这一次，圆圈更小了，几乎就是以男生宿舍为圆心，半径不超过两百米的一个小圆。
“它在缩小包围圈。”唐振恺的声音干涩，“每次命案后，它的活动范围就会缩小一圈，最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王强己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怎么办？告诉学校？报警？”
“没用的，他们不会相信。”唐振恺摇摇头，“而且我怀疑，普通人对它根本无能为力。”
“那总不能等死啊！”
唐振恺盯着地图上那个越来越小的圆圈，眼神逐渐坚定：“我不会等死的。”
他拿出手机，再次尝试联系那个匿名用户。这次，他发了一条新消息：“我知道它在画圈，告诉我怎么阻止它。”
令他意外的是，这次对方很快就回复了：“来不及了。闭环即将完成。”
“什么意思？”唐振恺飞快地打字。
“当圆圈收缩到一个点时，它就会实体化。那时就不再是影子了。”
唐振恺的手开始发抖：“怎么阻止？”
“在月圆之夜前找到它的锚点，否则...”
消息再次中断。
唐振恺猛地看向日历——距离下一个满月，还有三天时间。
而地图上那个不断缩小的圆圈，按照这个速度，三天后刚好会收缩到他所在的这个点。
就在这时，他听见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拖沓，缓慢，一步一步。
它来了，而且这次，声音不是从走廊传来，而是首接从窗外传来——他们住在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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