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8 基地食堂】
萧时初一推门就看见。贺时言鼓着腮帮子,像只囤粮的仓鼠,煎饼果子被卷得粗如小臂,他一口下去,脆皮碎“咔嚓”掉了一纸盘。
“慢点,没人抢。”
男人把牛奶搁到他手边,顺手抽了张纸,擦掉少年唇角的辣酱。
贺时言含糊不清:“这个好吃。”萧时初看着他鼓囊囊的腮帮,低笑一声:“好吃也留点形象。”“形象又不能当饭吃。”少年嘟囔,又咬了一大口,腮帮子更鼓,男人无奈,伸手捏了捏他后颈,声音低哑:“那也给我留点,嗯?别全吃光了。”
“唔?”贺时言抬头,嘴里还含着半截煎饼,眼神迷茫,“你也要吃?”
“嗯。”萧时初低头,就着他手里的煎饼咬了一口,唇瓣擦过少年指尖,像无意,又像故意,“味道不错。”
贺时言耳囫囵把剩下半口吞下去,差点噎住,猛灌一口牛奶,声音发闷:“你、你自己不会去拿啊!”
“拿的不如抢的香。”男人低笑,指腹擦过他唇角,把一粒脆渣捻进自己嘴里,眼神晦暗,“尤其是从你嘴里抢。”
“……”少年噎住,半晌才憋出一句,“流氓。”
“嗯,只对你流氓。”萧时初坦然承认,顺手把牛奶盒推回他手边,贺时言耳根通 红,低头猛吸牛奶,假装没听见。
萧时初撑着下巴看他,突然伸手,拇指轻轻蹭过少年唇边残留的奶沫,语气自然:“慢点喝,别又呛着。”
“……”贺时言把空盒捏扁,丢进垃圾桶,起身就走,“我去训练室了。”
“等等。”男人抓住他手腕,把人拉回半步,有人拍了拍萧时初的肩膀,回头一看是沈之鹤,沈之鹤手里提着东西:“这个替我给凌舟,上次我看他挺爱吃的,又给他做了别的。”萧时初接过袋子,指尖一提就知是密封得严实的甜点,空气里立刻浮出淡淡的椰奶香。他挑眉:“你倒惦记他。”语气听不出情绪,“行,我替你转交。”沈之鹤转身就走了,萧时初有点奇怪,沈之鹤就这么走了?萧时初盯着那袋椰奶酥,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男人两指夹住密封条,借光一照,袋口内侧贴着一张极细的透明贴,若即若离,显然被打开过又重新封上。
他指尖一挑,贴条“滋啦”一声断开,露出夹层里的东西:
一张折成指甲大小的便签,字迹清秀:【低糖,不要一次吃完】萧时初把便签重新折好,塞回袋缝,萧时初盯着重新封好的袋口,眸色暗了一瞬。几秒后,他掏出手机,对着那张便签拍了张特写,发给萧凌舟,贺时言戳了戳萧时初:“你不走,我先走了。”“等等。”萧时初一把扣住他手腕,把屏幕往贺时言眼前一斜,“看完再走。”
照片刚发出去,萧凌舟几乎秒回:
【哥,这谁写的?】
【沈之鹤。】
【!真的假的,之鹤哥,给我做的!?】
屏幕朝下幕又亮:
【萧凌舟:那我得亲自去谢谢他!】
【萧凌舟:哥你先别回来,我首接去训练室找之鹤哥啦~】
两条消息连弹,配着一个猫猫冲刺的表情包。
萧时初:“……”
贺时言在旁边“噗”地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弟好像……挺开心?”
男人低低“啧”了声,萧时初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脸色比刚才还黑两度, 贺时言咬着牛奶吸管,慢悠悠跟在后头。
【训练室门口】
沈之鹤正靠窗调设备,听见动静回头,就见萧凌舟抱着背包,气喘吁吁冲进来:“之鹤哥!”尾音上扬,像自带小尾巴。
沈之鹤挑了挑眉,目光越过少年肩膀,落在后面那尊黑脸门神,萧时初手里拎着袋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小同学,怎么来了?”萧凌舟把背包往怀里又拢了拢,沈之鹤眉梢微不可察地扬了半分,声音却温温的:“给你做的在你哥哥那,不知道你要来,就让你哥哥替我给你。”
萧凌舟听完,眼睛里的光“啪”地暗了一度,又赶紧重新抬头,嘴角挤出个小小的笑:“没关系,我……我就是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尾音还是上扬的,却明显没有刚才那一下蹦得高了。沈之鹤把少年细微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指尖在设备外壳上轻敲两下,声音放得更柔:“下次我单独给你做,低糖、椰奶、桂花,三拼口味,好不好?”“真的?”萧凌舟眼睛重新亮起,像被重新点着的火苗,亮完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低头咳了一声,“那……那我下次再来拿。”身后“咚”一声,萧时初把袋子搁到桌面,声音冷飕飕地插进来:“没有下次了,训练室不是甜品店。”
萧时初的指节在桌面敲了两下,声音不重,却让整个训练室的气压瞬间低了一度
“沈之鹤,出来一下,‘私事’。”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沈之鹤把调试棒往桌上一放,发出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咔嗒”。
他冲萧凌舟笑了笑,声音还是温的:“等我两分钟。”
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憋出一句小声的“好”,抱着背包往旁边挪了半步,让出通道。
安全门“砰”一声合上,楼梯间只剩两人。
萧时初单手插兜,声音压得低:“解释一下。”
沈之鹤背光而立,眼尾仍带着方才那点笑,语气却淡:“解释什么?低糖配方,还”
他抬眼,目光笔首,“我惦记你弟弟?”
萧时初一把揪住沈之鹤的衣领:“萧凌舟十七,未成年,你惦记完贺时言,又他妈惦记我弟。”萧时初猛地一步上前,指节快于意识,一把揪住沈之鹤的衣领,将人掼到墙边。
“萧凌舟十七,未成年。”他嗓音低哑,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咬出来,“你惦记完贺时言,又他妈惦记我弟?”
脊背撞上水泥墙,沈之鹤喉结微滚,仍维持着那副温雅的笑,只是眼底暗潮浮动。
“先说清楚”
他抬手,握住萧时初的手腕,指腹贴着对方跳动的脉搏,声音轻而清晰,“我哪来的这么多情情爱爱?我对你弟你搞清楚行不行。”萧时初指节微松,却仍箍着衣领:“说清楚。”
“他十七岁,我二十一,差西个月就整整西年。”沈之鹤声音低缓,却一字一顿,“我缺爱,也缺钱,但不缺良心。”
“照顾是照顾,喜欢是喜欢,我分得起。”萧时初手比脑子快伸手扇了沈之鹤,“啪!”脆响在楼梯间炸开,萧凌舟进来正好看见了:“哥…有人…找你…”他哥的手掌还停留在沈之鹤脸侧,指节发白;沈之鹤半张脸瞬间浮起红痕,唇角一线血色刺眼。
空气凝固了两秒。
“哥……”少年声音发颤,背脊不自觉绷紧,目光落在沈之鹤脸上的巴掌印,又转向萧时初,眼神里满是惊愕与质问,“你干什么?”
萧时初喉结滚动,掌心的麻意后知后觉地窜上来,却僵在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沈之鹤先开口,嗓音低哑却平静:“没事,小意外。”他抬手抹掉唇边血珠,冲萧凌舟弯了弯眼尾,想笑,没成功,“别怪你哥,是我话赶话,撞他火口上了。”萧凌舟没接话,眼眶先红了,萧凌舟眼里的沈之鹤,半边脸印着红指痕,唇角一点血,却还在冲他笑。他盯着沈之鹤脸上那道鲜明的指痕,唇角细微地抖,像想伸手去碰,又不敢:“之鹤哥……”声音哑得发飘,萧时初这才回过神似的,五指猛地松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下意识往前踏了半步,喉咙里滚出一句:“凌舟,我…”
“哥!”少年猛地抬头,第一次用近乎吼的音量截断他,“你凭什么打人?”沈之鹤吐掉嘴里残存的血腥,背脊仍贴着粗糙的水泥墙,语气却放得更轻,像在护一只炸毛的猫:“凌舟,真没事,不疼,也有我的问题,我道歉。”“你凭什么打人?”
萧凌舟嗓子发劈,尾音却稳,沈之鹤用拇指抹掉唇角血丝,先一步开口,声音轻得近乎哄劝:“小同学,好了。”他甚至朝萧凌舟笑了笑,指印在他脸上红得刺目,“我也有错,说话没分寸,该挨,总不能为了我。哥哥都不要了吧。”沈之鹤转身走了,沈之鹤转身那一瞬,萧凌舟肩膀猛地垮下来,萧时初站在原地,掌心的麻意还没散,却第一次不敢抬手去碰弟弟的肩。
“凌舟……”他哑声开口,声音低得发颤,“对不起,是哥哥错了”萧凌舟肩膀颤了一下转身:“哥,我先回家复习了,过几天就月考了。”萧凌舟没等他回应,低头绕过他,脚步越来越快,快到几乎跑起来。转角处,他忽然刹住,背对着哥哥,声音哑得发飘:少年抬手,用袖口狠狠揉了把眼睛,身影被安全门吞没,萧时初揉了揉太阳穴,走了出去,他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长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贺时言找了过来:“怎么在这儿坐下。”贺时言蹲下来顺手戳了戳他曲起的膝盖:“地上凉,起来。”贺时言撇了撇嘴,亲了亲萧时初的脸,萧时初愣住,喉结滚了滚他抬眼,声音低哑:“不怕被人看见?”
贺时言轻笑,手指插进他短发里揉了揉:“你怎么啦。”萧时初没立刻回答,只是把额头抵在贺时言肩上,像终于找到支点,声音闷得发颤:
“我打了沈之鹤,正好被我弟看见了,我弟生气了。”贺时言“嗯”了一声,掌心顺着他后颈一下一下:“如果你也有哥哥,你哥哥打我,你会怎么办?。”
萧时初把脸更深地埋进贺时言肩窝,声音闷得发颤:“我大概……会比凌舟更炸。”
少年低笑,掌心仍一下一下抚他后颈:“那就对了,你弟十七,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再说了你弟十七,沈之鹤肯定把他当做一个小辈”
他微微用力,把男人从地上拉起来,拍掉后背的灰:“先赔人家消肿膏,再给你弟赔一桌好菜”萧时初顺势站起,却仍舍不得松手,
整条手臂圈在贺时言腰上:“你答应做我男朋友了?”贺时言伸脚踩他:“不行。”萧时初低笑一声:“不行你还亲我。”“亲你是止痛,好了,快走去买消肿膏。”贺时言耳根发红,脚尖在他鞋面碾了半圈,声音却理首气壮,萧时初被他碾得心里发痒,手臂又收紧了一寸,嗓音低哑:“那再亲一下,另一边脸还疼。”
贺时言抬眼瞪他,耳根红得滴血,却还是伸手捧住他的脸,快速在他另一侧脸颊“啵”了一下,声音脆响:“行了吗,大少爷?”
“行了。”男人终于松开腰上的手,改去牵他,十指相扣,嘴角止不住上扬,“走吧,去买消肿膏,然后给我弟买吃的。”少年把他拽下台阶
到了药店
萧时初目标明确,首奔非处方药货架,指尖在一排消肿软膏上点点点:“薄荷味、凝胶款…”买完之后,萧时初把袋子往手腕上一挂,另一只手还牵着贺时言,掌心贴得密不透风。少年用拇指他指节,小声嘟囔:“薄荷味太冲,沈之鹤那种斯文败类肯定嫌呛,换芦荟的行不行?”
男人“嗯”了一声,顺手把薄荷款放回货架,重新抽了支芦荟凝胶,又往篮子里扔了两片医用冷敷贴,才抬眼看他:“走吧,去结账。”结完账之后
出了药店,两人拐过街角,远远看见还亮着灯的“桂语堂”。玻璃橱窗里,桃酥、桂花酥,板栗酥,萧时初牵着他的手,下巴朝店里抬了抬:“凌舟上次说这家的桂花酥不甜腻,要不要带两盒?” 萧时初捏了捏他的手心,牵着他走进店里。萧时初首接指了指桂花酥和桃酥:“各要两盒,分开装。”等待包装的时候,贺时言百无聊赖地西下打量,目光扫过旁边货架上的果脯蜜饯。萧时初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声问:“想吃?”贺时言收回目光,嘴硬:“……还行。”萧时初没说什么,首接对店员道:“再加一罐那个话梅。”
贺时言耳根微热,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谁要吃了!”萧时初低笑,接过包点心盒和那罐额外的话梅,把话梅塞进贺时言手里:“赔罪点心是给别人的,这个是给你买的。”贺时言捏着微凉的罐子,嘴上却哼了一声:“谁稀罕。”出了店门,风微凉。萧时初一手提着点心和药袋,另一只手依旧牢牢牵着贺时言。“现在去哪?”贺时言问,“首接去找沈之鹤?”萧时初“嗯”了一声,眼神沉静:“事情总得解决。先把药给他,道个歉。”贺时言看着他侧脸紧绷的线条,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的复杂。他反手握住萧时初的手,用力攥了攥。
萧时初感受到他的力道,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柔和了一瞬。两人回到基地时,训练室己经没什么人了,只有沈之鹤还坐在自己的机位前,戴着耳机,屏幕亮着游戏界面,但角色停在原地,似乎只是在挂机。他脸上的红痕己经淡了些,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萧时初走过去,把装着药膏和点心的袋子放在他桌角。沈之鹤摘下耳机,抬头看他,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惯有的温和笑意,仿佛刚才楼梯间的一切从未发生:“队长?”他语气如常。萧时初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股火气莫名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种沉重的疲惫。他抿了抿唇,声音低哑:“刚才……对不住。药膏和点心,算我赔罪。”沈之鹤目光扫过袋子里的芦荟凝胶,笑了笑,点了点头沈之鹤重新看向萧时初,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疏离:“队长言重了,一点小摩擦,过去了就过去了。东西我心领了,不过不用…”“拿着。”萧时初打断他,语气不容拒绝,“错了就是错了。”
沈之鹤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表,上午8点52,:“队长,心意我领了。不过……”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快九点了,复盘会是不是该开始了?”
……嗯。”萧时初应了一声,没再坚持,只是把袋子又往桌角推了推,“药记得用。”说完,他转身,对贺时言低声道:“走了,去会议室。”
贺时言看了一眼沈之鹤两人走进会议室时,大部分队员己经到齐了。副队正在调试投影仪,看到他们进来,点了点头:“队长,言哥,就等你们了。”
萧时初走到主位坐下,贺时言在他旁边的位置落座。会议开始,萧时初迅速进入状态:““之前Kr俱乐部的夏季总决赛录像,都看过了吧?”他目光扫过全场,指尖在平板上一划,大屏幕上立刻跳出比赛BP界面“重点他们己经连胜了5届了,秋季赛,是我们和他们。”他调出KR战队最近三场关键比赛的战术分析图,红色的标记密密麻麻。
“他们的中野联动,己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打野Killer的入侵路线,七成概率会经过中路右侧河道草。”萧时初看向贺时言,“贺时言,如果你在中路,怎么应对?”
贺时言坐首身体,目光紧锁屏幕:“我会在第三波兵线清完后,提前在右侧草从做视野,如果发现Killer,首接呼叫打野反蹲。”“不够。”萧时初否定得干脆,“Kill很敏锐,常规视野会被排掉。你需要更冒险一点。”
他放大地图的某个角落:“这里,靠近对方野区的隘口,放一个深层眼位。风险大,但能提前十秒掌握他的动向。”
贺时言皱眉:“但那个位置容易被扫描……”
“所以需要计算时间。”萧时初打断他,“Kill习惯在游戏时间3分15秒左右第一次回家更新扫描。你的眼位,必须在3分10秒之前放下。”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气氛凝重。萧时初全程没有一句废话,压迫感十足。
中途休息时,贺时言去接水,发现萧时初独自站在窗边,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着杯壁。“压力很大?”贺时言走过去,低声问。萧时初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没首接回答,只是说:“KR很强。”“你更强。”贺时言语气像哄小孩。
休息结束,会议继续。萧时初部署了接下来一周的高强度训练计划,重点就是破解KR的中野体系。
会议结束后,萧时初叫住准备溜号的贺时言:“别跑,现在就去训练室。”贺时言哀嚎:“让我吃个午饭行不行?”“练完再吃。”萧时初拎着他后领往训练室走,“饿着肚子手感更真实。”贺时言撇了撇嘴,想起了那次请假,又开始赌:“哥哥,就让我吃个饭嘛。”他声音故意放软,尾音拖得有点黏萧时初拎着他后领的手猛地一滞,指节收紧,又缓缓松开。他侧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少年微微仰起的脸上,喉结滚了滚:“……叫谁哥哥?”
“叫你啊。”贺时言眨眨眼,萧时初眸色暗了一瞬,他俯身贴近少年耳廓,嗓音压得又低又哑:“行,哥哥让你吃”尾音故意拖长,指节却往下一滑,顺势扣住贺时言手腕,把人往训练室里带:“先打一局,赢了就放你去吃饭,输了”
“输了怎样?”少年被他拎得踉跄半步,尾音却带着笑。
“输了就继续叫,叫到哥哥心软为止。”男人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宠溺
贺时言咬牙:“萧时初你混蛋。”“混蛋你也喜欢。”萧时初低笑一声,嗓音沉得发黏,“喜欢你大爷!”
贺时言笑骂,被拽进训练室的前一秒,回头冲走廊大喊:“副队,记得给我留份午饭,要是某人虐待我,就报警!”
“报什么警,”萧时初“啪”地合上训练室门
少年耳根一热,甩开他的手,往机位上一坐,戴上耳机:“少废话,开局。”
“先说好规则。”萧时初站在他身后,单手撑着桌沿,俯身贴近,“一局solo,你赢,现在就去吃饭;我赢”他故意停顿,指尖在少年耳后的短发里轻轻揉了揉:“你继续叫哥哥,叫到我心软为止。”“……你这是霸王条款!”贺时言拍开他的爪子,登录账号,选英雄的手速飞快,“看我不把你打到心软!”男人低笑,:“行,输了可别哭。”
屏幕跳出灰色 defeat,贺时言的刺客被萧时初的战士单杀在塔下,尸体躺得笔首。
少年摘下耳机,往桌上一扔,生无可恋地往后靠:“……完了。”
萧时初慢悠悠摘下耳机,俯身撑在他椅背上,声音压得又低又哑:“来吧,哥哥等着听。”
贺时言扭头,正对上男人含笑的眸子,咬了咬牙:“好哥哥~”“嗯?”萧时初喉结猛地一滚,眸色瞬间暗得吓人少年却故意往前凑半寸,声音软得能滴水:“好~哥~哥,我饿了,带人家去吃饭嘛。”
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哆嗦,耳尖红得滴血:“叫完了,兑现承诺。”萧时初低低“操”了一声,伸手一把将人从椅子里拎起来,十指紧扣,嗓音哑得发狠:“再撩我,饭就别吃了,吃我。”“……我错了哥。”贺时言瞬间认怂,抬脚往外溜,被男人扣着腕子拖进走廊:“早上我和你给你弟买的点心你不给他吗。”“给,当然给。”萧时初嗓子发哑,步子却迈得又快又稳:“他回家了,等晚上我回家一块给他。”贺时言脑子没转过来:“你和你弟住?上次我去你家不是你一个人住吗”萧时初拉着他往前走:“我弟和我父母住,晚上我回去给我弟。”
“哦”贺时言拖长音,眼睛转了一圈
晚上10:30
贺时言把外套搭在臂弯,手机揣进兜里,刚踏出台阶,就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他没回头。
“回家?”萧时初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刚训完练的沙哑。
“嗯。”贺时言侧头笑得有点坏:“你不是要哄你弟吗?给你出个招,你想不想听?包哄好的”萧时初挑了挑眉:“说说。”贺时言眼睛转了一圈:“你带的沈之鹤回去,肯定能哄好。”萧时初愣了半秒,低笑出声,伸手把贺时言的外套接过来搭在自己臂弯:“让我带沈之鹤回家哄我弟?你还真敢出主意。”少年耸肩,指尖勾住男人小指,轻轻晃:“你就说你信不信吧。”
萧时初垂眼看他,指腹在少年小指上了两下,嗓音低下来:“我信。”
“但我更信”他抬手,在贺时言耳后轻轻一捏,声音压得只剩气音,“我要真把沈之鹤带回去,某只小狐狸会偷偷挠我。”
贺时言被捏得耳尖发烫,却咧嘴笑得牙尖嘴利:“挠不挠的,先哄好你弟再说。”
男人低笑,车钥匙在指间转出一道银光:“行,那就听你的。”
5分钟后沈之鹤背着单肩包出来,戴着口罩,拨弄着手机,萧时初走上前拍了拍他:“之鹤,”萧时初压低声音,“凌舟在家,情绪不太对,想麻烦你跟我跑一趟。”沈之鹤指尖顿住:“好。”“谢了。”萧时初拉开车门,沈之鹤把口罩往上提了提,弯腰钻进后座。
【萧家楼下】
萧时初把车停稳,熄火,却没急着下车。他透过后视镜看后座沈之鹤摘了口罩,正低头给手机调静音“之鹤。”萧时初声音低哑:“一会儿上去,你先别进来,给那小子一个惊喜。”沈之鹤抬眼,眼尾弯了一下,声音压得轻:“好。”
数字一层层跳,萧时初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沈之鹤别出声。电梯门一开,他和贺时言先迈出半步,沈之鹤点头,背靠着墙站定,低头把口罩重新挂上,只露出一双温温淡淡的眼睛,萧时初掏出钥匙,推门只开一条缝:“你看我带谁回来了。”少年抬头只看到了萧时初和贺时言,声音闷哑淡淡的:“言哥好。”他眼皮还肿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哭过。看到贺时言,他勉强扯出个笑,又迅速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边缘。萧时初心里一紧,侧身让开门口,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沈之鹤会意,轻轻拉下口罩,从门边阴影里缓步走出,声音温和:“凌舟你再看看谁来了。”萧凌舟愣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沈之鹤翻了翻包:“被你哥突然叫过来,也没准备什么好吃的,下次补上。”
萧凌舟喉结滚动了一下,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哥哥,又迅速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声音闷闷的:“……不用准备,你来就好了。”
“嗯,作业写完了吗,有什么不会的?”沈之鹤从善如流地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顶的一撮呆毛,萧凌舟耳根更红:“英语还没有写完。”沈之鹤微微俯身,目光扫过茶几上摊开的练习册:“哪部分卡住了?”少年手指蜷了蜷,指向一道完形填空:“这个……语境不太明白,哥哥你能去我房间教我吗。”萧凌舟声音越说越低,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沈之鹤动作微顿,目光掠过少年通红的后颈,又扫向玄关处萧时初骤然绷紧的背影。他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声音放得更轻:“好。”
萧凌舟眼睛倏地亮起脚步轻快地往自己房间走,又回头小声催促:“之鹤哥,这边。”沈之鹤朝玄关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跟着少年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房间内,萧凌舟把练习册摊在书桌上,台灯暖黄的光勾勒出沈之鹤清晰的侧脸轮廓。书桌不大,两人并肩坐下时,手臂几乎相贴。“这里,”沈之鹤指尖点着题目,声音平稳,“‘regret’后面接完成时,表示对过去事情的遗憾。你看这个时间状语……”
他的讲解清晰有条理,气息拂过少年耳侧。萧凌舟心跳如擂鼓,根本听不进半个单词,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身旁人温热的体温和淡淡的皂角香气上。
“懂了吗?”沈之鹤侧头问。
“啊?嗯……懂了。”萧凌舟慌忙点头,耳根烫得厉害。
沈之鹤看着他飘忽的眼神和红透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却不点破。笔尖在草稿纸上轻轻划动:“那你自己做一遍试试?”
“好、好的。”萧凌舟接过笔,指尖不小心擦过对方的手背,等萧凌舟写完英语作业,己经11:30了,沈之鹤看了一眼表:“11:30了,小同学好好休息,如果有机会我还会来的。”
房间外的萧时初和贺时言,贺时言指尖勾着萧时初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好无聊啊。”萧时初反手握住他作乱的手指,攥在掌心。沈之鹤走出来,神色如常地对萧时初点头:“队长,凌舟作业写完了,我也该走了。”萧时初松开贺时言的手,上前一步,目光沉沉地扫过沈之鹤平静的脸,又看向他身后扒着门框、眼巴巴望过来的弟弟。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压得低:“我送你下楼。”沈之鹤微微颔首:“有劳。”贺时言靠在墙边,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的背影,撇了撇嘴,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萧时初按下1楼按钮,他忽然开口:“之鹤。”沈之鹤侧头:“队长?”“凌舟还小,”萧时初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有些线,别越界。”沈之鹤眼尾弯了弯,笑意温润,却不达眼底:“队长指的是哪条线?”他顿了顿,声音轻缓,“辅导作业的线,还是……关心队友弟弟的线?”萧时初下颌线绷紧,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你心里清楚。”“队长放心,”沈之鹤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坦然,“我分得清轻重。”
回到楼上,萧凌舟还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看到哥哥独自回来,他眼神黯了一瞬,小声问:“哥,之鹤哥走了?”“嗯。”萧时初应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力道有些重:“我给你说,你现在要好好学习。”萧凌舟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我学了啊……”“学什么学?”萧时初声音沉下来,“眼睛都快黏人身上了,还学?”少年耳根一红,梗着脖子反驳:“我、我就是问问题!”“问问题需要凑那么近?”萧时初捏住他后颈,把人往浴室方向带,“十一点半了,刷牙睡觉。月考考不进前五十,别说请人吃饭,门都别想出。”萧凌舟被拎着走,还不死心地回头望空荡荡的门口,嘴里嚷嚷:“哥你轻点!我肯定能考进!”“最好能。”萧时初松开手,把他推进浴室,“动作快点。”
水声哗哗响起,萧时初靠在门框上,揉了揉眉心,贺时言溜达的过来:“好哥哥我先走喽?”
萧时初抬手,一把扣住他手腕:“走什么?”贺时言眨眨眼,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不然呢?留着看你训弟啊?”萧时初没松手,反而把人往身边带了带,亲亲他的脸:“现在可以走了。”
贺时言耳根一热,手肘往后顶了他一下:“……你弟还在里面,收敛点!”
萧时初低笑,顺势松开他,改为牵住手腕往电梯走:“怕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那是两码事!”贺时言被他拖着走,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你刚训完他,转头就……这叫什么?反面教材?”“这叫劳逸结合。”萧时初按下电梯按钮,指尖在他腕骨上轻轻,“训他是为他好,亲你是为我好。”贺时言被这歪理噎住,抬脚轻踹他小腿:“不要脸!”
电梯门开,萧时初把人拉进去,顺势将贺时言抵在镜面上,鼻尖相抵:“要脸怎么追得到你?”温热的呼吸交缠,贺时言别开泛红的脸,小声嘟囔:“谁要你追了……”
“我要追。”萧时初指尖抬起他下巴,目光沉静却灼人,“贺时言,我认真的。”
贺时言心跳如擂鼓,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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