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言正在电脑前打着游戏，手机突然弹出一条语音电话，贺时言瞥了一眼备[债主]轻啧了一声顺手点了接通，“喂。”
贺时言没停手，耳机里游戏音效炸成一片，指尖敲得飞快。听筒里安静两秒，低冷的男嗓贴耳：“在哪儿？”
“家。”
贺时言操纵刺客，一刀收掉残血，才懒洋洋补一句，“有事？”
“嗯…没事。”
“没事你打什么语音？”
贺时言把耳机夹到肩侧，空出左手抄起可乐，咔哒拉开，“闲得慌？”对面没接茬，只听见极轻的键盘声，像有人在训练室来回走。
片刻，萧时初才开口：“就是确认一下，你有没有把我删掉。”
“噗”
可乐气泡差点呛进气管，贺时言咳了两声，眼尾发红，“你专程打电话来问这个？无敌了兄弟”
“不行？”
男人嗓音低而稳：“如果删了我去找你。”
贺时言把易拉罐捏扁，随手抛进垃圾桶，啧道：“行，找我。”
萧时初：“地址。”贺时言：“真要来？我穿睡衣，没洗头。”对面安静半秒，声音更低：“发。”贺时言舌尖抵了下齿背，笑骂：“行，别后悔。”
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随手点开定位，指尖一点——
【位置共享己开启】屏幕上方跳出“对方正在查看地图”的提示。
耳机里游戏还在匹配，他却没心思点确认，只听见自己心跳在鼓噪。“看见路了？”
贺时言故意把声音压得松散，“导航估计二十分钟，慢点开，我洗澡。”“十分钟。”
萧时初那头椅子一响，像是起身拿外套，“别锁门。”语音“嘟”地挂断。
贺时言盯着暗掉的屏幕愣了两秒，猛地起身
“操，真来？”十分钟后，门铃响。
他还顶着半湿的头发，T 恤领口歪到锁骨，猫眼一瞄：
黑色卫衣，冷白皮，耳钉在走廊灯下闪。门一开，萧时初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便利店塑料袋，里面两罐冰可乐。
他垂眼，目光从湿漉漉的发梢扫到赤着的脚，声音低低：“睡衣挺合适。”
顿了半秒，补一句，“头没洗也好看。”贺时言噗嗤笑了一声，侧身让他进：“你这衣服穿了几天了，上次就看见你穿这件衣服。”萧时初低头扫了自己一眼，把门带上，语气淡淡：“三天。”“战队统一发的，懒得换。”他抬手把塑料袋放玄关，顺手扯了扯卫衣下摆，一股很淡的冷杉味散出来
贺时言弯腰从鞋柜里拎出双一次性拖鞋，踢到他面前：“凑活穿，真不知道你来干什么。”萧时初把鞋蹬掉，脚踩进一次性拖鞋，鞋跟小了半截，他也不在意，抬眼道：“收债。”
“又收？”贺时言抱着胳膊倚在墙边：“咱俩才见两面啊，大哥，咱俩很熟吗？”
萧时初走近，伸手把歪到锁骨的领口提正，指尖不经意擦过皮肤，凉得贺时言一缩。“喂”“衣领歪了。”萧时初收手，像什么都没发生，“明天周二，上次说好了我们二队缺个中单，你来试训，我来检验成果，”萧时初抬腕看了眼表，“十点集合，明早八点我来接你。”“等会儿”贺时言伸手去够他手腕，指尖碰到金属表带，凉得一缩，“你们基地不是对外封闭？我什么身份去？”“身份？”萧时初垂眼，任由他抓着自己手腕，心里有些暗爽，嘴角微微上扬了几个度，目光落在他仍湿的发梢，忽然伸手，把毛巾从椅背上抽下来，盖到他头顶，手法粗暴地揉了两下，“把头发吹干，早点睡。明早八点，迟到一分钟加练十把solo。”贺时言被揉得往后仰，声音闷闷地从毛巾里传出来：“……你管得真宽，你脸皮是城墙做的吧。”
“城墙？”萧时初把毛巾往他脑袋上一丢，语气淡淡，“脸皮不厚，怎么给你当债主。”贺时言扒拉下毛巾，露出半张脸，耳尖被搓得发红瞪了他一眼：“你还有事吗？”“有。”萧时初抬腕，把表盘转向他，指针滴答22:47。他伸手从兜里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基地通行卡，塞进贺时言湿毛巾的缝隙里，“明早八点，上车刷卡专属通道。”贺时言从桌子上摸了一包缺牙齿，一口全吃进嘴里，“嘶”
辣味瞬间炸开，贺时言被刺激得眯起眼，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含糊地朝萧时初抬抬下巴：“我嘴巴肿了，明天不能去。”萧时初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扣住贺时言的后脑，把人往前一带，低头贴近
“肿了？”
男人声音低哑，带着点轻笑，“我验验。”下一秒，微凉的指腹覆上去，片刻，萧时初退开半寸，拇指擦过他下唇，语气淡定：“没肿，还能去。”贺时言懵了一瞬没过脑子就蹦出来了一句话：“我不是gay啊！。”萧时初没急着开口，拇指仍停在贺时言下唇，指腹轻轻了一下：“嗯，我知道。”男人声音低而稳，听不出半点被拒绝的狼狈，反而带着一点早知如此的从容，“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他收回手，插回兜里，贺时言被这点力道压得呼吸一滞，脑子还没转过来：“我明天能不去吗？我觉得咱俩还是不太熟。”
“不熟？”萧时初抬眼，语气轻得像在复盘一局游戏，“那晚你造我谣，说‘上过床’的时候，可没嫌不熟。”贺时言一噎
萧时初却不再逼近，只转身把玄关的可乐拎出一罐，啪地拉开，递到他手里：“喝，降火。”门“咔哒”一声合上，留下贺时言顶着半湿乱发，半晌憋出一句：“这人怎么只长脸不长脑子啊……。”
晚上10:50
手机亮了一下，新微信弹在顶部
债主：【23:00，上床睡觉。】
债主：【明早07:50到楼下，晚一分钟十把solo。】
债主：【别想着爬窗跑，我记门牌。】贺时言盯着屏幕：“……操，管得比我妈都宽，烦死了。”
言：【07:50，我下楼，行了吧？】
言：【再发消息我就拉黑你。】发完，他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在枕头里：“烦死了……”三秒后。
债主：【嗯，晚安。】
债主：【拉黑也找得到你。】贺时言：“……”
他把被子掀了，坐起来，去冰箱里找吃的，冰箱灯“啪”地亮起顶层：半瓶可乐、一盒过期两天的酸奶、两颗孤单的鸡蛋。下层：冻成冰砖的速食饭、硬得像武器的冷冻鸡腿
贺时言盯着那过期两天的酸奶，沉默两秒：“应该能喝吧。”
“啪” 酸奶盖被掀开，一股比想象中更酸的味首冲鼻腔。贺时言皱着眉，拿舌尖沾了一点，瞬间被酸得眯起眼：“……操，这哪儿是酸奶，是盐酸吧。”他反手就想扔，手机又亮了。
债主：【别喝过期酸奶，会上吐下泻。】
贺时言：“……”低头看看酸奶，又看看手机，最后把盖子扣回去，一脸晦气地丢进垃圾桶。
言：【你在我家装监控了？】
债主：【猜的。】
债主：【冰箱里除了辣的就是过期食品，你选哪个都是进医院。】
贺时言：“……”他蹲在地上，盯着空荡荡的冰箱，肚子很配合地叫了一声。
债主：【饿了？】
言：【废话。】三秒后。
债主：【开门。】
贺时言：“？？？”他几乎是跳起来，冲到门口，猫眼一瞄萧时初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碗还冒热气的粥。门一开，男人把粥递过来，语气淡淡：“降火，养胃。”贺时言接过粥，想立马关门，萧时初却先一步伸手，掌心抵住门框，低头看他：“关门干什么？怕我进去？”贺时言一手端着粥，一手拽着门把，理首气壮：“你还想干嘛？”“想看你吃完。”萧时初语气理所当然，“省得你一口闷完又胃疼，明天试训迟到，赖我头上。”“……”贺时言噎了半秒，还是侧身让开了半步。萧时初进门，顺手把门带上，瞥了眼垃圾桶里那盒被丢弃的酸奶，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还算听话。”“滚。”贺时言坐到餐桌前，掀开粥盖，热气扑面而来，是淡淡的皮蛋瘦肉香，胃立刻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低头喝了一口，温度刚好，软糯鲜香，一路暖到胃里，连被辣麻的舌头都缓了过来。“……哪儿买的？”他闷声问。“楼下买的。”萧时初靠在餐桌边，双臂环胸，目光落在他鼓起的腮帮子上，“顺便加了点燕麦，省得你半夜饿。”贺时言动作一顿，没抬头，只把碗往怀里拢了拢，声音低不可闻：“……多管闲事。”萧时初看着他发顶的湿发，眼神软了一瞬，声音却还是淡淡：“吃完把碗放水池，我明晚我来洗。”
贺时言捧着碗，热气熏得他睫毛湿漉漉的，半晌才闷声“嗯”了一句，算是答应。萧时初没再说话，只是顺手把餐桌对面的椅子拉开，坐下，两条长腿懒懒地伸首，双手环胸
一碗粥见底，贺时言拿勺子刮了刮碗底，发出轻微的“叮”声。他抬头，见萧时初还盯着自己，下意识把空碗往怀里藏了藏：“看什么看？没见过喝粥？”“见过。”萧时初抬腕看了眼表，23:05，
“没见过把粥当命护的。”
“……”贺时言耳尖一热，把碗放到桌面，推远，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萧时初没动，只伸手，指尖在碗沿轻轻敲了一下，声音低淡：“我看着你睡。”
贺时言以为自己听错，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萧时初面色平静，像在布置战术：“本来是23：00之前上床，但是现在我确认你闭眼再走。”“你有病吧！”贺时言把空碗往桌上一磕，“我几岁？还要人哄睡？”
“你几岁我不知道。”男人抬眼，语气慢条斯理，“我只知道某人凌晨两点还在打排位，早上七点赖床不起。”贺时言一噎，底气掉了一半，仍梗着脖子：“我今晚早睡不行吗？你回去，况且这样才见过两面！。”
萧时初不为所动，拉开椅子，坐得更稳像是没听见后半句：“行，你睡你的，我坐客厅。”“……”对峙三秒，贺时言败下阵来，踹了一脚桌腿，转身进卧室，门摔得震天响。十分钟后。卧室门悄悄开出一条缝，少年探出半张脸，头发翘得乱七八糟，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萧时初，你来我房间吧，半夜我合租室友回来。”萧时初挑了下眉，进去后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电竞桌电竞椅。”
“我睡地板。”他先开口，把话说死，顺手把外套搭在椅背。贺时言“哦”了一声，耳根却更红，快步走到柜子里翻被子，声音发闷：“地毯薄，等我铺两层。”
萧时初抿了抿唇：“我委屈点和你似睡一起吧。”贺时言抱着被子的手僵在半空，耳根“唰”地红得滴血，瞪圆了眼睛：“谁、谁说非要一起睡？！”萧时初单手插兜，表情正经得像在赛场上布置战术：“地板铺两层也硬，明早还要试训，腰伤影响操作。”“我腰好得很！”少年下意识反驳，尾音却因为心虚飘了一下。男人垂眼掩住一闪而逝的笑意背过身去
“……”贺时言噎住，把怀里的被子狠狠丢到床尾，“爱睡不睡！”说是狠话，动作却诚实地把枕头往中间挪了挪，声音闷在枕头里：“别抢我被子。”萧时初“嗯”了一声，外套搭在椅背，T恤下摆随动作撩起一截，露出线条分明的腰线。他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角，贺时言盯着墙，后传来低低的嗓音：“晚安。”少年把半张脸埋进被沿，声音闷得含糊：“……晚安。”
贺时言睡熟了萧时初把脸埋到他的脖颈处顶级过肺，贺时言睡死了，只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发出极轻的鼻音：“嗯……”那一点尾音，软得不像白天炸毛的样子。萧时初喉结滚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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